玉娇乖顺地窝在他怀里。
心中暗自思忖:要逃出去,恐怕不是容易的,只能暂且顺着他,待他放松警惕再另作他计。
沐浴之后。
段灼抱着玉娇回到榻上。
轻抚她的脸颊,目光柔软。
“好生休养,切勿再乱跑了。”
玉娇觉得困倦,缓缓闭上眼睛,渐渐睡了过去。
碧桃掀开毡帘走了进来,正要开口,段灼抬手制止。
怕打扰玉娇,便走到隔壁暖阁去。
碧桃跟了出去,福身道:“王爷,有客来访,是御史大夫的公子安亦川。”
段灼微微侧首。
安亦川?
从未见过,不知他今日到此何为?
段灼出了暖阁,云五立在门外。
见他出来,立刻上前颔首道:“爷,安亦川就是昨日后巷那小子。”
段灼眸光微动,向大门走去。
大门外正站着一位翩翩公子。
长身玉立,一身青袍玉带。
玉冠束发,腰间坠一块无瑕白玉佩。
整个人似一块昆仑美玉,散发着淡淡华彩。
身后停着一辆马车和三四随从。
他见段灼从门内走出。
一袭玄色长袍,轻裘宝带,墨发如瀑,气宇轩昂。
双眸似冰捻一般寒凉,生出一股冷色辉光,令周围景物骤失颜色。
安亦川心想这必然是裕王了,便上前作揖。
“见过裕王殿下。”
段灼在台阶上负手而立。
“何事?”
安亦川心中有微微诧异。
没想到裕王连一句客套话都不说。
便也直说道:“在下昨日在后巷遇到的那名女子被殿下强行带走,在下担忧其安危,想来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好?”
段灼眉头微蹙。
“这与你无关,劝阁下还是莫要多管闲事。”
安亦川抬头,目光坚定。
“殿下此言差矣,那女子既然向我求救,那就与我有关。”
“我府中女眷还是不劳安公子操心了,请回吧。”
段灼说罢便转身回去。
只是脚还未跨进门槛,安亦川又追了上来。
“裕王殿下请留步!”
“恕在下冒昧,不知那女子是殿下府上婢女还是姬妾?”
“若是她品行不端惹殿下不悦,在下愿买下她,还她自由,也请殿下高抬贵手,莫要与一个女子计较,殿下必然不缺娇妾美婢,也不差这一个…”
听到他的话,一旁的云五虽然面不改色,但眼中已是惊涛骇浪过了一番。
他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了眼段灼。
倒抽一口凉气,抿紧了双唇。
段灼缓缓转身。
眼中幽深的黑眸无比寒冷,像是要将人投进无尽的黑谷。
“她是本王的王妃。”
“什么?”
安亦川眼中露出一片惊诧。
那日见她一身素色布衣,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是裕王妃。
想必她在王府中过的并不好。
随即正色道:“即是正妻,殿下更不该薄待于她。”
段灼目中含霜,缓缓逼近他。
沉声道:“收起你的心思,莫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在安亦川的一脸惊愕中,段灼转身而去。
“关门。”
王府大门“嘭”的合上。
云五跟在段灼身后不敢言语,默默走着。
心中默念:主子千万别将雷霆之怒牵连于我。
直到段灼进了主屋,云五才松了一口气,赶紧逃开。
段灼走进里屋。
碧桃连忙起身行礼,自觉走了出去,和染秋守在暖阁。
段灼见玉娇仍在睡着,轻轻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,见没有发热才安心了些。
宽衣解带,脱靴上榻。
陪她一起躺着。
夜色深沉,御史府内
安亦川披散着头发,穿着白色里衣,独自坐在屋内。
对着一盏明烛。
痴痴看着手中的一只翠玉耳坠出神。
那日回来。
发现衣衫上勾着这小小的物件。
脑中那梨花带雨的娇媚容颜久久挥之不去,令他心神不宁。
十几年来,一心只读圣贤书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对女色更是不屑。
最看不起那些酒色之徒。
可自那日之后。
向他求救的女子竟夜夜入他梦中。
这两日竟到了朝思夜想,魂牵梦绕之地。
梦中夜夜缠绵,深陷其中。
每每天明,软玉温香烟消云散。
他醒来之际都无比懊恼。
让小厮去打听了她的身份,得知是刘侍郎的外甥女,嫁入王府不过一月有余。
心中后悔若是早些知道她,便会娶她为妻,她也不必在王府受虐。
一场心结,竟然病了。
日日汤药无效。
家人不知何故,突发这场怪病,心急如焚。
“嘎吱”
一声门响。
小厮文生端着药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