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琏不敢抬头,生怕他看穿自己的龌龊想法。 殊不知,赵楷在迁都之前,就已经察觉她恢复记忆,并且甘愿顶替妹妹稳坐皇后凤座的打算了。 “可是,太子他……” 朱琏一门心思地以为赵谌是赵桓的儿子,更加害怕赵楷识破她的诡计,伏在桌案上,偷看赵来回踱步。 本想着赵楷为了安慰自己,会过来哄劝。 可赵楷却走向了门边,望着窗外发愣,“朕不允许外戚干政,更不会允许谌儿做个甩手大掌柜,把手中的权利拱手让人。 大宋的江山如何取的,无从追究,但怎么守下去,朕还是做得了主的。 皇后,你改改拧性子吧!不然等谌儿回来,该如何向他交代?” …… 而这时候,赵谌已经知道了。 他去外公家坐席,听到那些逆耳的声音,越发觉得不对劲。 外公原本只是宠爱自己,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的太子之位稳不稳当,可那夜,他进门没多久,外公就说起了赵金郎。 赵金郎的本事,天下人有目共睹,赵谌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忌讳的。 可是几个族亲舅舅一开口,他就不爱听了。 什么叫他们朱家的不能被人分走? 赵谌坐立不安地喝了几杯酒,刚进入宣德门,就想启程回幽州。 赵金郎不明所以,“就算要走,也得等酒醒之后吧?” 赵谌有苦没处说。 他躺在东宫冷清的大床上,想起赵萱儿临行前,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期待与他同行的渴望,现在想想,是那么灼热。 他狠狠地锤了锤床,自己为什么那么愚钝呢!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,赵谌推掉了一切应酬,让苍蓝准备启程。 苍蓝“啊”了一声,“殿下,朱老爷一大清早让人来,让殿下务必去一趟西城朱府,说有要事。” 赵谌烦躁地说道:“家长里短的那些破事,算什么要事!要你准备你就准备!对了,我跟你们骑马,不用备马车!” 没想到,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幽州,刚想歇歇脚,就看到了赵萱儿的画像,一打听差点昏过去。 一个白发苍苍的奶奶,张开嘴时,空洞的嘴里牙齿都所剩无几,骂起人来还很利索,“介姑娘,被太子抛弃了,真是阔怜,太子仗着身份,始乱终弃,算什么……” 赵谌眼前一黑,他抛弃了赵萱儿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 老天啊!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! 苍蓝也大惑不解,赵萱儿走的时候是脸色不大好,可是从他的观察来看,两人只是闹别扭,算不上被抛弃。 如果非得说的话,太子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好吗? 天下人知道太子叫赵谌,却不知道赵谌就在他们眼前。 闹市区的讨伐声铺天盖地,就连杀猪的大叔都扯着嗓门叫卖:“太子猪,新鲜的刚宰的,买一斤猪肉,免费赠送一斤下水。” 太难听了,苍蓝想去理论,赵谌忙喊住他。 腥红的眼睛里射出道道寒光,“苍蓝,你派人去打听下事情的始末,我先不回宫了,去郊外等你。” 说完,不待苍蓝回答,即刻翻上马背,扬长而去。 朱琏在乾清宫哭诉的时候,赵谌正面色阴鸷地听侍卫汇报。 一个侍卫吞吞吐吐道:“百姓说的很难听,殿下,这话未必是真的,还是别听了。” 赵谌唰地拔出长剑,横在他脖子上,“想死?” 苍蓝也震惊了,忙把属下护在身后,“殿下,别逼他们了,我来说。” “赵姑娘回来后,看着韦太妃被接近宫,就离开了。离开之前似乎是左大人跟她说了什么,她是哭着走的。 另外,百姓们都在质疑的是,皇后干预太多,拆散太子和赵姑娘,才让她失望了。 前日,皇城司为了平息失态,抓了几个造谣者,所以百姓不敢再提皇后,就把矛头对准了殿下你!” 赵谌闻言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踉跄后退着,手中的剑也当啷一声落了地。 他心中暗道:萱儿这么就一直承受着不公和母后的白眼,自己不理解她也就罢了,还逼她说出她不能说的秘密。 可是,这些话,你完全可以对自己说啊,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? 赵谌颓然地背靠大树,蹲下来,满脸的落寞 苍蓝却在暗自腹诽,“这殿下真是后知后觉,赵姑娘这种女子,真不是笼中雀,难道他看不出来……” 但想到赵氏的不传秘辛,他好心地劝道:“殿下,现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