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速完身上多了件棉衣,不一会儿周身一丝暖意。生出 目光也不再那么阴冷。 她鼓足了勇气道:“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,没有人跟我们说话,他们不是不想,而是不敢。 但你敢,所以我断定,你就是给他们下命令的人。 既然你能来看我们,说明你知道我们是谁。 还有,王谢,他现在不姓王了,我的父皇赐他姓耶律,但是在我眼中,他不配! 我们耶律家有后人,他一个汉人的野种凭什么姓耶律!” 赵楷翘动的脚尖豁然顿住,眼神如刀,在那张稚嫩却阴毒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着。 普速完不敢与他对视,别过脸,倔强地说道:“不管你是谁,我劝你快放我们走! 我会向父皇为你请功,我们大辽的官儿,随便你当,除了皇上的位置给不了你,其他的任你选!” 这个十几岁的丫头,心思比长相成熟。 这大大出乎赵楷的意料。 各路情报中,提到的普速完除了跋扈,一无是处。 没想到,今日一见,竟有几分智慧。 仔细一琢磨,也能明白过来,历史上的统治阶级,无论男女老少,骨子里都刻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。 养尊处优惯了,见谁都下巴扬起,说些令人厌恶的话。 “你觉得我会看得上?”赵楷口吻清冷,不带一丝温度,“知道你们现在哪里吗?” 普速完看了一眼桌上的肉,那些牛肉已冷,外层包裹着白色的油脂。 忽然说这么多话,竟觉得饿了。 她咽了咽口水,“你这打扮,我见过。耶律宁那个贱货的驸马总穿成这样。我们现在宋国。” 赵楷听完,双手抱拳,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。 似笑非笑地道:“不傻。猜到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了吗?” 事实上,普速完和弟弟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好多天了,他们昏迷了好几天,醒来就已经换了地方。 本以为是叛变者把他们关到了某个斡鲁朵,让汉人把守。 但一些食物却让普速完改变了看法。 她是西辽最尊贵的公主,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没吃过,但眼前一些奇怪的面食,真的只听父皇耶律大石提到过。 她多次让弟弟夷列做掩护,自己翻上墙头,想看看外面。 都被眼尖的侍卫发现了。 尽管如此,她还是看到了不同于西辽的街景,听到了耳生的语言。 赵楷的口音和装扮,让她更加笃信自己的判断。 但至于来这里的原因,凭她的认知,根本想象不出来。 赵楷见她发愣,便冷冷地说道:“不让你们知道,实在是朕太仁慈了!” “朕?”普速完目瞪口呆。 石化在当场。 反应过来之后,拉着夷列往墙角躲去,“你是大宋皇帝?你……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,目的是什么?” 赵楷立时回道:“你们怎么欺负朕的皇子,朕虽在千里之外,却一清二楚。谢儿的确不该姓耶律,不是他不配。 而是因为,他是朕的皇子!” 耶律夷列毕竟年幼,听出赵楷话里的意思,想起拿鞭子抽打耶律谢的种种场景,吓得精神紧张,裤裆里湿了一大片。 “姐姐……” 他小声地喊着普速完,“我怕,我好怕!” 耶律普速完也震惊地浑身打颤。 她只听父皇和母后怀疑那小子的身份,还咒骂耶律谢早点死,免得心气不一般的耶律宁撺掇他危害到耶律皇族,甚至抢走原本属于他们的一切。 却,没想到,耶律谢竟然藏的这么深! 转念一想,皇宫里发生的变故,她不寒而栗。 捂着嘴巴,眼角沁出泪意,摇头道:“不!不,不可能。他的父亲是王希,王希为了救他,连命都不可以要!” 耶律普速完不敢想象,他们如今的处境,皆因为欺负一个孽种而起。 她红着眼眶,甩开弟弟冰冷的手,冲到赵楷面前,攥紧了拳头,“那你打我们一顿就好了,为什么把我们绑到这里来? 我父皇最不怕的就是被威胁,你们大宋是契丹人的手下败将,没有一个是我父皇的对手! 等我父皇知道是你暗中捣鬼,你们大宋都要被契丹人踏成平地!” 赵楷嗤然一笑。 小孩子的豪言壮语不足为惧,但瞧她吓得六神无主,赵楷忽然觉得自己以大欺小,胜之不武。 可是想到就是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