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浑浊的双目看了一眼完颜宗弼，启唇干干地笑了两声，嘴唇上干裂的白皮下，隐隐渗出血迹。

完颜宗弼捏着他的下巴，“赵佶，本帅招兵买马，你配合得当，所以念你有功，一直善待与你。

瞧着女人，我本可以扔到军营中，犒赏我的部下，但我没有。

我知道，她，是你的颜面。

但你的儿子……杀害我这么多人，我要不了他的命，就会要你的命！”

李师师腹部高高隆起，她冲上前，打掉宗弼的手，双臂伸开，把赵佶护在自己身后。

“四皇子，太上皇为了两国百姓，对你言听计从。

你让他跪在寒冰中，咒骂大宋的皇帝，他做了。

你把他吊在城楼，让他高喊大宋无能，他也做了！

你让他为你们完颜皇族高唱赞歌，他提笔昼夜不息，写到昏厥……

你为了讨好新帝，太上皇为你作画，题诗……别忘了，你是皇子，他是皇帝的父亲！

如今他形容枯槁，已经奄奄一息，你要杀他可以，但不能再辱他，我李师师和腹中胎儿不允许！”

副将也有些为之动容。

赵佶被俘虏后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，大宋皇帝的狠心肠，连他都惧怕！

都说大宋最重“孝”，可是赵官家不闻不问，甚至一纸诏令，直接断了和议中议定的粮饷……

天下真有这么狠心的人吗？

李师师感觉到肩上有一只手，回头已泪目。

“十一郎，我李师师从来不是你的妃嫔，但我是与你荣辱与共的人！今日若死，我也不会独活！”

赵佶浊泪纵横，点了点头，张了张嘴，却又紧紧地闭上。

完颜宗弼望向南方，灰蓝色的天际白光大盛，太阳要出来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