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王希曾是他的手下,安排在东宫,也是赵楷的意思。 他有功夫,也机灵,而且命根子伤了,是个不能人事的主儿,顶了个太监的头衔而已。 王希听了皇后的指派,这让他无法解释。 王希一心奉主,皇后要拿捏他,很容易,只要从太子的利益出发,王希一定会照做。 而且他还以为自己是做了好事。 可他怎么不想想,为了太子好,就是为了官家好吗? 不对,这话左子慕的确亲口对他说过,官家看中太子,只要为了太子好,官家不会追究。 世间风物变幻,人情世故也在变。 损害他人,保全太子,已经让官家失去了一个儿子了。 这次旧事重演,左子慕不敢想,假如赵谢发生点什么意外,对赵楷来说是怎样的打击。 毕竟,爱其母,爱其子,赵谢在对赵楷的意义,不是赵太郎能比的。 天色已暗下来,君臣二人促膝长谈。 在没惊动其他的人前提下,两人趁雨夜直奔城郊的两个茔丘祭奠。 一个埋着赵桓,另一个则是朱凤英。 前者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大哥,后者是自己的续弦王妃。 下过雨的林地里很安静,茔丘上长满青草,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儿,在夜风中摇曳。 “微臣来的懒,怕人瞧见。只是祭奠先人的日子,会来洒扫。张大人有一次问起,微臣只说,是微臣的亲眷。” “谢谢你,子慕!” 赵楷看着无碑的坟包,感慨不已。 “等皇宫落成后,下一步就是督造皇陵了。父皇不许那些皇陵搬迁,朕也不想劳民伤财。大哥作为第一个,应该不怪朕吧!” 湿润的风,吹得两人衣角翻飞。 左子慕警惕看着四周,道:“时辰不早了,官家该回去了!” …… 鼎州城外,岳飞大营。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,高声的“报”让营中士兵纷纷躲闪。 马还未停,马背上的已经翻越而下,在地上滚了两下,才爬起身来。 岳飞正与赵构等商议军机,斥候似乎等不及了,闯入后大叫道:“不好了,将军,张大人被擒了!” 张大人? 岳飞不解地望向赵构。 赵构起身,叹道:“是张浚。岳将军不知他,也不奇怪。 在一众儒臣中,他算有些骨气的,还主张不可与金议和,而让皇兄对他刮目相看。 可是他没有上过战场,自荐去与杨幺谈判…… 嗨!当初皇兄不想再白搭性命进去,主张用兵,他却不肯,这下好了,还得先救他!” 赵构又重重一叹。 岳飞对不认识的人,也不好多加平叛。 但他知道,有才德有胆识的书生,不该被埋怨。 若是这样的人都要被朝廷埋怨,以后谁敢再尽心做事? 岳飞挥手示意斥候退下,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道:“康王殿下不用太过担忧,张大人既然是有备而来,断然不会轻易被杀。 几日查下来,杨幺在他们自己人中的风评已大不如前。 岳某派出去的人,化作穷困潦倒的人假装去投奔,还被农人们劝阻。” 赵构这几日没在军中留宿,知州程昌为他安排了驿馆,崔念奴平时神出鬼没为他打探消息,夜晚就会回去。 今日是被雨拦住,多留了一个时辰。 结果听到这么个令他糟心的消息。 赵构闻言,满脸狐疑地坐下来,问道:“怎么会这样?本王得到的消息,都说那杨幺深得人心,还自立为王,另封了军师,军马太尉辅佐自己,气势不同一般呢!” 岳飞轻笑道:“起初,或许他真有为民之心。 可时间一久,面对权势和富贵,他这种人哪里能把持得住。 手下的兄弟们回来后说,农人说起来,都是一把辛酸泪,杨幺穷奢极欲,床上除了不重样的美人,连装饰都是珠宝玉器。 前不久,还有自称什么太尉亲卫的人,滥施兵威,在城内大肆屠杀书生僧道。 有些寺庙宅院被他们洗劫一空,然后一把火烧毁。 这是仗势欺人,自取灭亡啊!” 赵构知道岳飞用兵,讲求计谋。 也知道如今的大宋兵马充足,唯独水军欠缺。 宗泽在时,负责驻守黄河两岸,曾与韩世忠上书,提议多加训练水军,以备不时之需。 当时赵楷还忙于朝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