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谌擦干眼泪,主动拿起酒坛,给赵楷和岳云满上。 仿佛一瞬间长大般,郑重地举杯道:“父皇,儿臣一定会尽心竭力,不让皇爷爷和父皇失望!” 岳云端起酒杯,正色道:“小的愿意随太子一起,不让官家,太上皇和父亲失望。” 赵楷看着眼前两个小子,嘴角笑意越来越盛,但也越来越感动。 那个被嘲讽的弱宋,是不是改了,他身在其中,眼下还不清楚。 但年轻人的精神面貌却焕然一新,这一点,从朝臣百姓身上都能看得到。 赵楷由衷喜悦,“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!” 赵谌心里还惦记着赵萱儿的伤,太医说人已清醒过来,便不会有事,瞧着伤口也不是太深,没有伤及要害,不会留下后遗症。 可赵谌知道,若是不趁机多留她一段时日,赵萱儿那要强的性子,恐怕年前就得动身。 看赵楷高兴,他在三人交谈的间隙,支吾道:“幽州那地方,儿臣去过,缨络姑姑说那里冬天冷的很,谁家要是没有备冬,冻死都是可能的。 还有那些牛羊,要是跑丢了,进了风雪中,牧民也都不会再去找了,就算找也是白费力气。 萱儿她伤在头部,这个时候去,总要受些苦头…… 父皇,要不等来年开春吧,等雪融了,让她为母后调理下身体,再走也不迟!” 说完,他羞涩地低下头。 脸颊有些红,不知是酒醺的,还是说了什么话,让自己都不好意思了。 岳云年龄比他小,却更沉稳些,听完之后,连忙道:“父亲在信里的确说,北地苦寒,兄弟们不少都不适应,连他这种身强力壮的,还病了三回。 萱儿一个姑娘家,又带了伤,晚些去,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。” 他小心地斟酌用词,生怕帮不上忙,还被赵楷反感。 没想到赵楷笑出声,“你们两个呀……那就依你们,明年开春,再让萱儿动身吧!” 两人大喜,急忙起身施礼。 赵楷把袁宝唤进来,让人把那些没动几筷子的菜都撤下去,赏给守夜的侍卫们,另起了一个羊肉暖锅。 又让张天一去把张天师请过来。 几人在延福大殿席地而坐,把酒言欢,赵谌心头的郁闷也都解开了。 第二日一早,赵谌带着赵萱儿一并去了坤宁殿。 看到从内殿走出来的赵楷,他先是一怔,随后抿唇低笑,一只手藏在背后,扯了扯赵萱儿的衣角。 两人相视一笑。 朱琏黑发垂在脑后,粉黛未施,一脸娇慵。 看到赵谌后,本来含羞带俏的脸色就变了变,嗔怪道:“吆,谌儿还知道有本宫这个母后?” 赵谌连忙走上前,为她揉捏肩颈,“母后说的哪里话,普天之下,谁人不知道母后。 萱儿昨夜多喝了药,就为今日气色好些,来陪儿臣来向母后请罪,母后就算不看儿臣的面子,也得顾忌她吧!” 赵萱儿款步前来,蹲膝施礼,“奴婢请皇后娘娘恕罪!” 赵萱儿头上包扎着绷带,脸上胭脂明显用的过多,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大好,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。 赵楷在旁打着圆场,“谌儿,你母后何时怪过你,哦,对了,皇后还未梳洗,萱儿姑娘代劳吧!” 赵萱儿忙应下。 朱琏抬头看了一眼赵楷,白了他一眼,“就知道惯着他,真是拿你们父子没办法。” 她眉梢一垂,进了内殿后,立刻换了一副面孔,仔细检查起了赵萱儿的后脑勺。 见伤处已经开始结痂,轻叹道:“萱儿不怪本宫多事,本宫就心安了!” 赵萱儿摇了摇头,“都是奴婢没有劝住殿下,不然也不会让琼玉姐姐……” “不提她了!”朱琏眼神躲闪,“对了,官家允准你开春后再走,那这些时日,你便在东宫好好养伤,多陪陪太子。 行囊本宫为你备下了,委屈了你这么些时日,本宫不会亏待你的。” 赵萱儿为她梳发,听到这句话,微微一顿,谢了恩。 心中却很不是滋味。 皇后口中的“委屈”,可不是受了伤这件事。 而是另有所指。 可是她与赵谌并未有过逾距行为,皇后这么做,是认定自己已经不洁了吗? 赵谌的笑声隔门传来,她竟有些犹豫了。 赵楷穿戴整齐,要去早朝。 赵谌也得去学堂,多日未去,已经说不过去了。 朱琏收拾停当,也没有多留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