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构一到公主府,就被赵缨络抱了个满怀。 “九哥,瞧你,娶了娇妻不好好陪着,做什么孤胆英雄!” 赵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计,“你呀!没良心,九哥是无缘无故去的吗?快进去,外面冷死了!” 王洵施了礼,神情中有些拘谨。 因为他总觉得,赵氏的这些宗亲中,赵构的城府最深。 先前父亲王禀就说过,整个大宋皇室,最有兵马大元帅之质的当属康王,先前在京师留的时间短,不曾深交。 今日一见,果真如此。 相交之下,当今官家赵楷就显得有几分书卷气了。 四人本就是一门,席间聊的也热络。 左子慕和张恒来时,四人正围在暖阁,说着太上皇的事。 赵缨络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直掉。 赵构也不好说太多,只安慰道:“父皇并非寻常臣子,就算不像在延福宫过的那般舒坦,也不会被过分苛责。 你们也知道的,父皇最会寻乐子……” 赵缨络止住哭声,“他老人家哪里是找乐子,还不是那个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。 要是笔杆子能戳退金兵的兵马,父皇他肯定当仁不让。” 王洵却想到了左子慕的反应。 那信中,是不是还说了什么,与赵构此行的目的相关呢? 但碍于身份,他只添茶倒水,并没有多话。 崔念奴拥着赵缨络,安慰道:“官家心思诡谲,当今天下,都不及他会算计。父皇无故被俘,这口气他一定咽不下。 缨络,你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 道理是这样,可人的感情岂是道理讲通,就能平复的? 赵缨络哭的累了,崔念奴便陪她回了寝殿。 恰好这时,左子慕和张恒登门造访。 两人披着斗篷,还擎了一身雪。 小厮径直让进了门,“驸马料到二位会来,正在殿内候着呢!” 张恒摘下斗篷,跺了跺脚,“康王殿下可歇下了?” “尚未!”小厮接过来,抖落浮雪,挂在门边,“正在暖阁喝茶,两位这边请吧!” 两人正要随行,门外蓦地响起一阵喝马声。 小厮歉然一笑,“两位先在门楼下候着,小的去瞧瞧。” 张宪肩扛手提,岳飞也是。 小厮一开门,骇了一跳。 正要问来人身份,张宪咧着大嘴道:“吆!张大人,左大人,你们也来了?” 左子慕忙施礼,接过一个袋子,“岳将军这是?” 岳飞道:“马场那边富余,就想着送些过来……” “快!几位里面请!” 小厮招呼了下人把马肉歇下来,又把马车好生安置了,引着四人往暖阁去。 岳飞与左子慕并行,两人眼神交汇,已知心意。 张恒目不斜视,在暖阁外的歇凳旁脱了鞋袜,换上小厮备好的厚棉袜子,先走了进去。 其余三人,鱼贯而入。 一时间,不大的暖阁内满满当当。 好在女眷不在,倒省了些寒暄。 赵构再见岳飞,脸上喜色更盛,“岳将军,张小将,来来来,这边坐!” 王洵忙起身,让小厮再去备些糕点,亲自给各位添茶。 左子慕有意落在最后,坐在末位。 一言不发地听着众人聊得热络。 张恒已经从左子慕这里得知太上皇去了金国的消息,可一提营救,他就犯了难。 金国会宁府他是熟,可他再去谈判要人,恐怕还没见到完颜吴乞买,脑袋就得搬家了! 为难地看着赵构,张恒抿了一口茶,小声道:“营救太上皇,也不是不可能。 可是,这营救的目的,到底是真把人救出来啊,还是让人误认为咱们迫不及待要把人救出来…… 两者差别大着呢!左大人,你说是不是?” 他这话说完,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左子慕身上。 尤其是赵构。 他早就知道,自己与崔念奴大婚之日,皇兄把最信任的皇城使北调至幽州。 先前两人虽彼此也知道,但左子慕刻意躲闪的目光,让他不禁多看了两眼。 左子慕道:“康王殿下,官家的意思是后者。当然,如果微臣所料不差,这也是太上皇的意思。” 赵构眉峰一拧,“左大人的意思是,皇兄不想救父皇回来?” 左子慕瞬间垂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