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宝听了差,把为茂德帝姬择选宫女的事放在了心上。 正要起辇,张天师迎面拦了驾。 “官家,贫道新煮了茶,请官家移步尝一尝!” 赵楷这才想起来,宫里还藏着这么个大宝贝呢! 脸上顿时一喜,“快快快,落轿。还有,袁宝,你先去办差事,接了驸马,连同帝姬一同送回府去。” 张天师笑意盈盈,一双看破红尘的眸中,波澜不惊。 入了殿,他盘膝而坐,冷不丁道:“道君太上皇心愿达成,官家该高兴才是。” “心愿?” 赵楷大惑不解。 赵佶这种爱享受,爱浪漫的文艺老青年性子,能有什么宏伟心愿,左不过是多几个红颜,陪他解闷罢了。 张天师似乎听到了他心声。 斟茶后,双手奉上,轻轻摇了摇头。 “道君太上皇有此一劫,但性命无忧。 官家既然知晓未来,应当知道,他的福德身后,不会轻易就丢了性命的。” 赵楷当然知道,赵佶当年被金人掳走北上,八年后,在五国城病逝。 但现在已经是1131年了,赵佶的寿命还剩下四年。 赵楷不安地呷了一口茶,“听张天师的意思,父皇也知道自己的劫数……那他是落入金人的手中了?” 张继先点了点头,“金人惧怕大宋报复,一定会想尽办法,让官家投鼠忌器。 幽州发展神速,太上皇日夜担忧金人会再次南下。 他本想着通过粘罕,径直北上以出访名义,留在金人的眼皮子底下,好为官家争取更多的时间…… 人算不如天算,如今,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!” 赵楷手中的茶盏一斜,滚烫的水洒在手指上,可他恍若未觉。 一代怂帝,历史书中少见的误国废柴。 每次见面,都恨不得给自己这个狗东西捅刀子。 文人们说他啥球都不懂,就知道作诗作画玩女人,这样的一个皇帝……他竟然…… 脸颊湿了一点。 赵楷仰了仰头,鼻头酸涩的难以自抑。 张天师接过茶盏,幽幽道:“这杯凉了,再换一盏吧!” 赵楷脱口道:“他都五十岁了,不好好颐养天年,充什么六个脚指头的!” 张天师的手猛地一沉。 摆正茶盏后,双手正反扣在腹前,“人各有天命,命越贵,责任也越大,灾难也就是常人眼中的灭顶之灾。 但对道君太上皇来说,他不过是履行一个帝王的责任,做一个父亲该做的罢了! 人活一世,皆由心及境。 若是一腔热血奔赴的,在别人眼里的苦,只是他梦寐以求的甜。 官家,无需哀痛。 有缘自会再见的,夫妻如此,兄弟如此,父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” 赵楷再也忍不住,双手捂脸,呜呜大哭。 这个狗日的赵佶,你硬气一回,戳我心窝子做什么! 张继先不再说话。 默默地起身,放下了四周的窗帘,退至观内,静心打起坐来。 赵楷哭的累急,竟然睡了过去。 再醒时漫天,夜空晴朗,疏星闪烁。 赵谌和岳云似是等了许久。 看他出来,两人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。 赵谌嘴唇瘪了瘪道:“父皇,母后让御膳房备了晚膳,都是您爱吃的。 应祥今日被李大人夸奖了呢! 李大人说他枪法一绝,要是单独组一支火枪小队,在开封周围巡防,就不怕那些宵小之徒作乱了。” 赵楷已经卸下心头的重担。 相信不久之后,就会有人把赵佶的近况传到宫中。 他应和道:“朕就知道应祥功法了得,配合火器,一定会为大宋增光添彩的。” 岳云羞地笑了笑,“官家过奖!只是竭尽所能,为官家和殿下分忧。” “应祥,不必拘着。在朕的眼中,你是家人,跟谌儿一样。” 赵楷出了延福宫,遏制住回看的欲望,径直往东华门走去。 …… 十日后,左子慕终于传回来消息。 潜入金国的细作确定赵佶和李师师在金国了。 他们不仅没有受到苛责,还被封为座上宾,受尽优待。 据宫里的眼线所见,他们二人对出现在金国,也没有表现的十分抗拒,这还让完颜吴乞买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