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谌有些纳闷。 这男人让父皇这么不爽,不是应该就地格杀吗? 怎么还只是关起来? “父皇,儿臣在想,为什么父皇不杀他,只是把他关起来?” 赵楷看着他,些许稚嫩的脸庞,清澈的眼睛,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倔强,便把他拉到了身旁。 “谌儿,你要是知道他的身份,或许就明白了父皇的难处了!” “身份?” “是,他姓柴。” “柴?柴家不是早就……” “父皇派出去的人查过,他身份藏得虽深,但的确出自柴氏一脉。” “可是,儿臣知道,任何一朝都对柴氏多加关照,还为他们修建了祠堂,按说他们该感念皇室才对,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?” 赵楷拧眉,“你以为他只做了那件事?” 赵谌有些尴尬,毕竟那件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,都不光彩。 “父皇,事情已经过去了,姨母也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,何必旧事重提。” 赵楷摆了摆手,“谌儿误会了!朕不是揪着不放。 而是李青云志不在一个女人,从种种迹象来看,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布局了!” 赵谌显然年幼,不知人心险恶,“他对姨母一往情深,所以钻了牛角尖。 得知姨母潜藏宫内后,妄图以毒害全城百姓为要挟,要求父皇成全他们,事实不是如此吗?” 在他心里,姨母虽恶,但不致死。 父皇再心硬,看到母后和外公的面子上,也会留她一条生路的。 姨母之死,或许另有蹊跷,但事实既定,这件事再纠缠下去,根本毫无意义。 赵楷道:“谌儿,此人在背后设计陷害你,三番五次想至你于死地,你认为他所图只是一个女人吗?” 赵谌不解,“什么?这不是杨家那个不争气的,撺掇大哥的吗? 怎么会跟他有关系?” “我大宋如何得的皇位,谌儿想必也很清楚,当年太祖心慈,念柴荣后人不会东山再起,放他们一条生路。 此后他们隐姓埋名,散落各处,百十余年,也未曾为朝廷带来任何麻烦。 可是……” 可是大宋本该亡的。 只要亡了,或许就不会有这一劫。 可偏偏在赵楷的折腾下,起死回生,蒸蒸日上。 老天爷一定是掐指一算,发觉大宋的九九八十一难还未圆满,就又给了柴家一次再起的机会。 而这个机会,恰好落到了李青云的头上。 午后的庭院内,悄寂无声。 侍奉的太监们打着瞌睡,西斜的日影如练打在他们的身上,廊前。 赵楷父子促膝而坐,斟茶闲谈。 把柴氏最有可能的发难谈了个透彻。 赵谌听完,整个人呆坐良久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 “柴氏真的要谋夺皇位吗?” 历史上没有这一出,大宋已彻底偏离了原有的历史轨道。 赵楷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 青莲宗的目标是朝廷,打的幌子就是为朱凤英复仇。 如今朱凤英已死,恰好给递上了借口,李青云逃走的正是时候,这其中一定另有缘由。 赵谌眸光深暗,眉尾微不可察地挑了挑,“父皇,儿臣想参与进来,为父皇分忧。” 赵楷道:“谌儿年幼,这些事就交给父皇处理吧!假若真要鱼死网破,朕也会留个完整的江山交到你手里。” 赵谌对这位心思诡谲难以捉摸的父皇已全无芥蒂,想起皇爷爷对他的数落,心中感慨万千。 “父皇,儿臣不想看你辛苦。母后依赖你,甚过依赖儿臣,无论如何,您都要好好的,母后能安心,儿臣便心满意足。” 赵楷握了握他的手,老茧遍布,一点也不像初中生该有的皮面。 欣慰冲他一笑,“你有这份心,做爹的就知足了。不像朕对你皇爷爷,每次见面,都要针锋相对,没有一回能好好说句话……” …… 赵构拎着扮了男装的崔念奴,回到府邸,就把她抵在桌角,扒了个精光。 捏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正视自己,“说吧!你为什么会掺和皇城司的事?难道皇兄暗地里还在向你传达任务?” “没有。”崔念奴抱胸而立,眼睑低垂,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而已!” “而已吗?”赵构轻笑出声,“看来,你不仅是花月楼的人,还是一位女侠,本王捡到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