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楷没什么立刻回答她。 反而选了一块上好的羊肉,喂到她的嘴里,贴心地擦去她嘴角的油脂,漫不经心道:“太医既然说是,那朕权当是咯。” 朱琏本想再问些什么,听到这话,神情突然放松了下来。 她娇笑道:“只要官家心中有数,臣妾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!” …… 她不担心,但钱时锦却担心的要死。 因为钱南烛死了。 赵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李青云已被捉拿归案。 消息像长了翅膀,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宫。 德妃心急火燎地来到福宁殿,说什么都要见赵楷一面,还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说。 赵楷这几日躲清闲,推掉了一切来访者。 见到德妃,赵楷脸色没好到哪里去,开口便道:“怎么,皇帝不急太监急,钱贵妃都还没来求朕,你倒是先来了?” 德妃跪地磕头,往昔的趾高气昂不见踪影。 她悲戚道:“官家,锦儿那孩子命苦,早前没了生母照拂,现在又没了父亲,官家对她网开一面吧!” 赵楷没有喊她起来,随口问道:“网开一面,是对无辜之人,她无辜吗?” “她什么都不懂,都是我教她的!”德妃跪爬上前,扯住他的衣角,泪水爬满脸颊,“是我想让她出人头地,得到官家的宠爱……” “她是她,钱南烛是钱南烛,该怎么处置,朕自有分寸!” 赵楷冷眼瞧她,“袁宝,送娘娘回移清殿。” 德妃失魂落魄地出了福宁殿,路过锦绣宫时,泪眼婆娑地往里看了一眼,回头看向袁宝。 “袁公公,官家应该不会苛责锦儿的,对吧?” 袁宝夸张地“哎吆”了一声,“娘娘,这话小的可不敢胡乱应承。娘娘还是快些回宫吧,小的还要回去伺候官家呢!” 德妃这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。 她从来不把赵楷放在眼里,甚至觉得他跟赵佶没什么区别。 没想到做起事来,一桩比一桩捉摸不透,她真的改为自己好好找退路了。 钱时锦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,在宫里哭得死去活来。 香兰和翠竹安慰道:“娘娘,你如今怀有身孕,万不可这样大悲,伤了龙胎啊!” 钱时锦撕扯着身上云锦缎裙,把发钗扔了一地。 “都怪她,要不是她出的主意,本宫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?” 钱时锦憔悴的脸颊有些凹陷,这些日子,她不仅要承受菁华宫那边的压力,还因为父亲的到来,完全失了分寸。 本以为这借胎承宠,能让自己再获得圣宠,却不慎一脚跌入深渊。 没了钱家这个倚仗,从今往后,她在深宫里拿什么争! 两个宫女把她扶起来,还没等她站稳,就听得到了一个令她胆颤的声音。 “贵妃如果思虑过度,恐伤及龙胎,明年生下孩子后,再回去省亲吧!” 赵楷似笑非笑,冷眼看着她。 钱时锦心里苦,却一个字都无法为自己和父亲辩驳。 “官家,臣妾错了!臣妾知错了……” 她匍匐着来到赵楷脚下,两只眼睛哭的像两个桃子,“官家,臣妾有负圣恩,臣妾愚蠢!” 赵楷打量着一地狼藉,微微眯了眯眼,“贵妃心情不好,你们务必尽心竭力侍奉,她若出了任何意外,朕唯你们是问!” 钱时锦止住哭泣,瘫坐在地上。 “一应吃食朕会派人送来,即日起,贵妃还是好好待在宫里养胎吧!” 赵楷说完,便出了殿门。 钱时锦衣衫不整地追了上来,祈求道:“官家,让臣妾出宫,送父亲最后一程吧!” “送他一程?”赵楷蹲下身来,玩味地盯着她,“你送他送的还不够吗? 活生生的一个人,耀武扬威地来到京师,见了贵妃女儿一面,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 钱家族人若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只怕这皇宫高墙也拦不住他们要杀你的心。” 钱时锦再次跌入冰窟。 是呀! 要不是她自作聪明,暗中为父亲叫好,他又怎么会被人算计,惨死狱中。 转念一想,父亲虽然大不敬,但终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。 于是她心中又抱有一丝侥幸,“官家,父亲他没有害您,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啊! 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,只是一时鬼迷心窍,被猪油蒙了心,您大人有大量,让他早日入土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