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佶睡到第二天黄昏,才幽幽转醒。 赵楷拉了一把椅子,坐在他的床边,没好气道:“粘罕那个金国佬有什么好,宫里没酒给你喝,还是整座白樊楼的酒都售光了!” 赵佶眼皮肿胀,脸颊苍白,与赵楷穿越来第一次见他时已判若两人。 舔了舔唇,既心疼又有些生气。 赵佶翻了个白眼,“你懂个球!老子想干什么,那都是老子的自由!” 赵楷看他是老糊涂了。 端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,耐心道:“儿臣感谢父皇对迁都的支持!但是,你能不能别这么随意! 延福宫要多少女人没有,你跟粘罕去找哪门子的乐子。 他一个四六不着调的野汉子,身边不是丑八怪,都是矮挫黑,师师那样的姑娘,他都馋疯了吧?” 赵佶坐起来,喝了一口水,疲惫地合上眼睛。 嘴巴却有劲得很,“你个狗东西,专门送那样的女人恶心他,多么幼稚!还有,说起朕的女人,你给老子都分给那些毛头小子,你知会下老子了吗?” “那不是权宜之计嘛!” 赵楷见他翻旧账,一脸不悦,“儿臣自己的不也分了,再说那些女人,为你守活寡,你能忍心?” 父子俩一见面,就会针尖对麦芒。 赵佶却只觉得他荒唐,这口气可能到死都咽不下。 “离经叛道的玩意儿!”赵佶破口大骂,“还有,粘罕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,不如放回去,维持原有的岁贡数额!” “想得美!” 赵楷眉峰一凛,往前俯了俯身,“金国没有他,还会有完颜宗望,急着回去建功立业吗?” “完颜宗望?”赵佶神秘一笑,终于先一步得到情报,态度有些傲然,“他快病死了,所以粘罕急着回去填个缺儿!” 赵佶说完,玩味地盯着赵楷。 赵楷眯了眯眼,“父皇,知道你醉的人事不省之后,粘罕对你做了什么吗?” 赵佶眨眨眼,“什么?” “他想把你藏起来!”赵楷眸色暗淡,“藏起来只是第一步,下一步就是把你送回金国,囚禁到死,以解他心头之恨!” 赵佶蹦下床,眼睛里全是红血丝,直勾勾地盯着赵楷,“真的?” “人已经被收监,你若不信,可以亲自去问!” 赵楷也不跟他多啰嗦,“父皇,你不是小孩了,该知道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,粘罕他……” “哼!”赵佶不服气,“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,比如说你!要不是图谋皇位,你能装乖装二十年?” 赵楷垮下肩来,“那父皇还是回延福宫吧,禁足三个月。三个月内消消停停,便解了,否则,禁一辈子! 哦,对了,张天师给你留下来了,你要修道,心就要诚! 袁宝,准备轿辇,送太上皇回延福宫!” 赵佶气得又发抖。 抓起枕头,丢在他身上,“狗东西,没人味!连老爹你也敢囚禁?” 赵楷站定了任由他打。 打几顿骂几顿都成,总比整个皇室被俘虏北上要强。 赵佶不明白,这个儿子为啥性情大变,变成这副鬼样子。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,除了会治国理政,哪儿都让人看不顺眼! “狗东西,老子要是缺吃少喝,老子就昭告天下,废了你,扶持我孙子登基! 对了,谌儿呢,多久都没给老子请安了?” 赵楷信步出了寝殿,“他好着呢,该去看你的时候,自然会去!” 望着那个气定神闲的背影,赵佶直起腰背,重新躺回了床上,“楷儿啊,大宋能交到你手里,老子没看错人!” 袁宝进来喊他,他发起了犟脾气,“老子不想回,就想睡这儿!” “太上皇,各种酒都在延福殿里给你备下了……” “老子喝够了,想睡觉,成不成?” 袁宝连忙退了出去,一路追到了皇城司。 赵楷见他赶来,不禁皱眉,“又有何事?” “太上皇他老人家赖在福宁殿不肯走,方才又睡下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 赵楷愣了片刻,“随他吧!差人好生伺候着。” 袁宝小声应了。 …… 监舍内,粘罕与赵楷会面的场景再次上演。 粘罕养尊处优,比以往胖了。 看得出来他肚皮上的肥肉也多了一圈。 亲事官们严禁他习武,大鱼大肉,好酒美人却应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