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太子,官家无论何时,都会竭尽所能护你。” 左子慕知道,赵谌自坐上太子之位,从未经历过这些。 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只要他能稳住,赵楷醒来也不至于太过焦虑。 “官家于太子而言,一半君王,一半父亲,他只是做了父亲该做的! 但官家安危,关乎天下局势,太子此时应该如何去做,臣也就不再多说了!” 赵谌呆呆地望了他半晌,擦干眼泪,哽咽道:“对,左大人言之有理。父皇若有闪失,母后会更加担忧,文武百官也会。 那我去找皇爷爷,皇爷爷一定能稳住局面的。” 说完,他抬脚就要走。 左子慕一把拦住他,“太子,太子也十五岁,官家对你寄予厚望……” “你的意思是要我面对接下来的混乱局面?”赵谌脸色僵白,牙齿咯咯打颤,“我不行,我会搞砸的!” “康王追凶去了,我等都是你的左膀右臂,太子要对自己有信心。” 左子慕语重心长,“先回东宫洗漱一番吧,免得着凉!官家醒来,若看到你也患病,一定会自责的!” 赵谌终于听了进去,他眉目一沉,挺直了腰杆,拱手道:“如此,这里便有劳左大人了!” 左子慕送他到宫门,看到自己的人手分立两侧,冲他们点了点头。 回到福宁殿,左子慕脸上的犹豫浓重,已经化不开了。 “太医,官家伤势如何?” 太医包扎好,起身道:“好在治疗及时,毒性未侵入龙体太深,微臣现在就去煎药,让官家服下后,把毒血吐出来,也就无碍了!” 左子慕心中的巨石落了地。 送走太医,折回来后,看着赵楷缓缓睁开眼睛,忙走上前去。 “官家,已经回到福宁殿了,?感觉如何?” “谌儿呢?”赵楷抬眼四处寻找。 “微臣刚劝他回宫沐浴更衣去了,怕他在这里心绪更加不宁!” “你做的很好!” 赵楷声音断断续续,挣扎着起身,袁宝麻利地在他腰背处塞了个软枕。 摸了一把眼角道:“官家,奴才去外面候着。” 左子慕见门关上,在赵楷身侧坐了下来,“官家,微臣愚钝,此时还想不到是谁欲对皇太子不利! 按说那些皇子们,平素……” 赵楷眉头深锁,无奈地笑了笑,“子慕,你既然都想到了,何必替那些无能之人说话!” “微臣绝无此意!”左子慕欠身施礼。 “罢了!” 赵楷按住他的手臂,“立嫡长子,这是我大宋祖制。 朕不是嫡长子,所立的皇太子也不是嫡长子,有些人眼热,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!” 左子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“皇太子虽不是长子,但在皇后膝下,也占了个嫡子的名分。 文武百官,包括太上皇都对此毫无意义,旁人再争,又有何用?” 赵楷嘴唇干裂,“老九是个聪明人,不抓住真切的证据,他是不会跟朕提的!” 左子慕把水递了过来,服侍他喝了半杯。 “可是太郎他们封王在即,如果这个时候闹出这桩事,不是对自己不利吗?” “所以,朕说他们无能,朕说他们愚蠢!” 赵楷气得剧烈咳嗽,声音嘶哑道,“一个个不识时务的蠢货!国子监里鱼龙混杂,是时候好好整顿了!” 左子慕汗颜无比,“要是微臣先一步想到,或许此劫可免!” “怪不得你!” 赵楷捏着眉心,“他们出手如此狠辣,要不是朕眼疾手快,这一箭会正中谌儿的心脏,怕是活不成的! 既要取他性命,没有这一次,也会有下一次。 早点暴露出来,咱们也好有的放矢,不是吗?” 左子慕起身,“微臣先去吩咐一二!” 不多时,便又折了回来,后面跟着袁宝和太医。 赵楷端起药碗,咕咚咚喝下去,顷刻间,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。 太医眉心舒展道:“如此便好!官家急火攻心,这血吐出来反倒无碍了。至于箭毒,涂了解药,倒不碍事的。” 袁宝看着痰盂中的黑血,半信半疑,“不需要再开些方子吗?” “袁公公,一会儿还有其他同僚为官家会诊,你大可放心!”太医坚定道。 “如此便好!”袁宝送太医出门时,又问,“官家可能用些餐食了,饿着肚子也不是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