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元五年,公元1130年,幽州这座军事重镇迎来了一位稀客。 他头戴幞帽,神清气朗,携爱妻家仆走在熙攘的街头,引得一众女子频频驻足侧目。 赵楷的心情却有些沉重,一百九十多年前,儿皇帝为自保,从旁人手中把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了辽国。 嗨! 赵楷咬牙。 狗日的石敬塘! 清河街人生鼎沸,珠宝首饰,成衣绣品琳琅满目,朱琏心情大好,在崔念奴的陪伴下东摸西看,笑靥如花。 赵楷总算可以做个人了。 自古以来,皇帝就是苦差事,尤其是大宋的皇帝。 要是现在有网络平台,全民都能参与政事。 “咱们国富民强,谁来打谁,谈和,谈个屁!” “就是!说好的发媳妇,那么多秀女,是不是又被皇帝佬儿一人霸占了?” “延福宫占的还是我家老宅子,赔偿不到位就拆迁,是不是该补一笔款子?” “嘚,这皇帝除了会打仗,整天就知道整合资源,卖个猫不理包子还要交什么加盟费?” “你那还只是个包子,我家棺材铺用的图样,都得交给花月楼一笔钱才能用呢!” “说好的减免赋税,呸!换了个名头而已……” 金兵来的时候,抛家舍业的那些人,如今有田有业有媳妇,混到了中产阶级。 非但不感恩,骂新政策骂的还贼起劲。 用来毛遂自荐的善言堂,现在就跟个泼妇窝一样,每日挤满人对朝廷一系列的决策骂骂咧咧。 善言堂分堂遍布京城内外,各大堂主收集的言论,雪花片似的堆满勤政殿。 赵楷憋了一肚子气,但又无处发泄,这才想出来透透气。 作为最受宠溺的皇子,赵楷心里很清楚。 赵佶这些年在大臣们面前装孙子,但对于大宋的情况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 看到赵楷功成名就,担心他不受控制,把大宋往沟里带。 可赵桓不中用啊! 费劲心力捧,结果呢,给捧死了。 一计不成,只好上演那么一出戏,赵楷刚好借机顺水推舟,这不,人就金蝉脱壳了。 四人正如出了笼的鸟儿,五官放飞,逛的不亦乐乎。 一阵喧嚣突然从正前方传来。 只见一身着红衣的女子,赤脚散发,惊叫着逃窜。 在她身后,几个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手持棍棒,面目狰狞高喊,“小贱人,卖到了王府,还想跑! 都给我上,拖回去打断她的腿!” 群众现场吃瓜,仅凭男子一言,就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。 “哎呀,不守妇道,卖给人家做妾,还赶跑,该打!” “谁说不是呢,瞧她那长相,一副勾人的狐狸精模样,八成是外面有相好的了!” “起开,脏女人,快回去挨打,别弄脏了本姑娘的衣裙!” …… 如果话语有形状,一定是屠龙刀倚天剑。 这女子,在赵楷的眼中,如同公开处刑,被劈砍的血肉模糊,他不由叹道:“人言可畏啊!” 左子慕拉着他让路,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崔念奴。 她亭亭玉立,风华绝代,如鹤立鸡群。 即便站在雍容娇媚的朱琏身边,也毫不逊色。 此时,她光洁的额头上竖纹紧皱,正怒气冲冲地看着那可怜女子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 几人来时,只带了暗卫,他们却都奉命分散开来,不许靠得太近。 如果这个时候惹上麻烦,暴露身份,就此打道回府,赵楷非掀翻皇城司不可。 女子离赵楷已不足十米,她跌跌撞撞,拉拉这个,扯扯那个,却无一人伸出援手。 就在这时,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老鼠,围观人群瞬间大乱。 女子见机提裙快跑,就在大汉们追上她时,她仓皇间,瞥见赵楷,长臂一伸搂住赵楷的脖子,像只八爪鱼似的吊在了他的身上。 馨香扑鼻,赵楷被撞得一愣。 耳边热气氤氲,一阵低语传进耳中,“我乃辽国公主,被奸人所害,沦落至此。 郎君救我一命,往后必有重赏!” 老鼠不知去向,静下来后,看到那衣不蔽体的女子挂在一个男人身上,都惊了! “不知羞耻,当众宣淫!” “娼妇,该浸猪笼!” “瞧见没,那郎君身边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