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谌接纳了一切,也接受了赵楷对朱琏的所有安排。 窗外,和煦的风擦过楹窗,发出轻微的震动。 “父子”二人,静默良久,虽再无交谈,但已交心。 终于还是赵楷先忍不住开口,“谌儿,皇太子之位理应是你的。 从今往后,你学文习武,朕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。 只希望有朝一日,当我大宋的重担落在你的肩头,你能够运筹帷幄,游刃有余!” 赵谌眸光澹澹,抿唇静静望着他。 五年后,每当想起这一幕,他都还觉得是刚发生不久的事。 北宋没有灭亡,完颜宗望并没有像历史中记载的那样,死在亡宋之后。 他随使臣张恒回国之后,带着赵楷的丰厚赏赐凭一人之力压下金国伐宋的念头,促成了宋金议和。 完颜宗翰从监舍搬去了一个秘密住处,那里也在皇城司的监视之下。 崔念奴从花月楼送来的美人儿,让他终日沉迷,看上去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。 见到投送进来的活鸡,非但毫无杀心。 反而欲擒故纵,玩的不亦乐乎。 五年中,稳住西夏和金国之后,赵楷呕心沥血,利用行事做风与皇城司如出一辙的“京察”班底,整顿吏治。 打掉了盘踞在各地欺行霸市的恶势力。 重新提拔了一批干劲十足的年轻官员。 随着对药方的严加管制,各行各业也都越来越重视“产权”这一新点子,创新层出不穷。 人们纷纷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创新研发热忱。 分散在各地的细作,从打探军事和朝廷情报,转入了民间需求上。 大宋制作的农具,服装,小手工艺品成了周边国家的新宠。 开海禁,培养大批外交人才,让他们带着大宋商品出海造访各地,也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。 赵构相中了刑部侍郎王云家的女儿,赵楷赐婚并亲自主持婚礼。 这让赵构对赵楷的拥戴之心更盛。 赵佶虽不愿回延福宫,守着那些人老珠黄的妃嫔度日。 但在盛世荣光中,他在醉杏楼也寂寞难耐。 花开花谢,时光从来不善待美人儿。 李师师的风情万种揉进折叠的鱼尾纹中,梳妆镜前的十一郎却兴致缺缺,雄风不在了。 这天,赵佶精神矍铄地来到福宁殿,张口就骂:“逆子,如今国库充盈,何不为老子再筑一个宫殿?” “不忙。”赵楷拿出新设计的宫殿图,“瞧瞧,这个设计如何?” 赵佶拿起放大镜,看着巍峨庄严的重重宫殿,不解道:“开封城拥挤不堪,当年建那延福宫和艮岳,受了多大的阻力,你不是不知道。 这地方有十个延福宫大,莫非你要迁都?” 赵楷神秘一笑,“卖个关子,等一切规划完,再与父皇说个清楚。” “呸!老子怎么没看出你花花肠子如此之多?” 赵佶一改慈父形象,每次看到赵楷就青筋暴起,稍有不顺心就冲他大吼大骂。 赵楷却只乐呵呵地瞧着他。 五年了,大宋没有亡,赵宋皇帝没有被俘虏,贵女嫡凰也都遵从各自心意,在赵楷的支持下,下嫁心仪之人。 戍边将士们心甘情愿带着家眷去往燕云之地,尤其是幽州(今北京)。 赵缨络和王洵就是留在那边的第一批。 赵佶心中嫉妒,嫉妒的怒火中烧。 他做皇帝时,眼界只在黄河沿岸,却不知道大宋的北方边境推远十二州,会是怎样的一片天地。 如今亲眼得见,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。 背着李师师偷腥,被抓现行之后,他没脸回醉杏楼,只好跑到皇帝儿子这里要了个皇家画院院长的职位,在宫内住了下来。 偶尔化妆成太监,掩人耳目回一次延福宫找些乐子。 皇城司众亲事官得到圣命,有意放行,私底下却都在笑这个太上皇属实不靠谱。 听不到赵楷接话,他倔脾气又上来了。 喝了一口茶,愤懑道:“要是你大哥在,绝对不会让老子受这等委屈!” 赵楷定定地望着他,“完颜宗翰与你脾气相投,何不搬去跟他一起住?” “他?”赵佶拿起赵楷的墨宝,一脸嫌弃地随手一丢,“一个阶下囚,还整日给老子讲领兵之道。 要是他的那些大道理真顶用,何至于落到在我大宋为质的地步。” 赵楷默不作声。 心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