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膝跪地,叩首道:“谭某代全家三十六口谢官家救命之恩,愿做牛做马为官家效力!” 赵楷连忙扶他起身,他也没想到,当年顺手救人时,只随口说了句,“你若能再安然无恙回到开封,便自改姓赵,彼时本王一定能护下你。” 赵太丞擦了擦眼角,“官家,她们是姐妹二人,排斥更小。 但若保住伤重者,那另一人的面相就难复原了,这该如何处置是好?” 左子慕心思微动,既然要取她的面皮,还不如干脆把她杀了,以绝后患。 但他知道,赵楷一定不会这么想。 朱凤英是钓住李青云的饵,关键时刻,朱凤英还可能会有大用。 往深处想,这样一个毒妇,一刀解决她也实在是太便宜她了,让她也尝尝身处地狱孤立无援的滋味才好。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。 这思维方式,明明是崔念奴那个变态女人才有的,怎么自己也被她传染了! 就在这时,赵楷冷冷地道:“赵太丞,那个女人皮厚,就在她身上自取自用吧,至于脸面,你看着办。” 赵太丞闻言,吃了一惊,有些埋在心底的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。 左子慕察觉他神色有异,正色道:“赵太丞,既然为官家效力,就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藏着掖着一旦酿成大祸,到时候……” 赵太丞把门关上,又查看了一下窗户。 谨慎的样子让左子慕有些无奈,“这处庄子是官家的私产,方圆几里地的老鼠蝈蝈都听命行事,你紧张什么?” 赵太丞自觉失态,忙道:“官家在郓王府时,是不是喝过一些补药?” 赵楷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,那一碗一碗的黑药,一天三顿的喝,喝的雄风震起,一日不发泄,整个人都如同要着火般备受煎熬。 他轻轻点了点头,疑惑道:“怎么,那药有问题?” 赵太丞见他眉飞色舞,不自然地夹了夹腿,不由叹了口气。 “其实在那副药之前,官家所服用的都不是我开的方子。 一个偶然的机会,听闻郓王妃在坊间求药,说郓王神志不清,我便起了疑心。 好在那家保和堂的许大夫受过我的指点,便把方子拿给我看了一眼……” 说到这儿,赵太丞顿了顿,“确切的说,那的确是治疗男人隐疾的方子。 但药的用量不能超过十日,否则会致人产生幻觉,再救回来就难了。 许大夫说,郓王妃以身份施压,拿的药足够郓王服用一个月,老夫当时就心生警觉。 央求他以拿错药为由,把药掉包了。” 赵楷的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打湿,如果事实果真如此,那原主赵楷的癫狂疯病,绝不是因皇位而刺激到的。 而是有人故意为之。 这么看来,朱凤英也不过是枚棋子。 如果真是这样,这个女人还真不能死。 …… 坐在正堂,左子慕和赵楷两人都没有说话。 听着内间轻微的响动,赵楷混乱的心绪总算理顺了一些。 赵佶已经承认了自己缺脑仁的行为,赵桓也不清不楚地葬送了性命,那么还有谁会是朱凤英的后盾呢? 朱桂纳? 显然不是,这个培养出两个王妃的朱家不简单。 不会做出自挖墙脚这样的蠢事。 李青云对朱凤英一往情深,缠着她苟合多半也是出于真心。 那还能是谁? 一国之主,落到处处被人算计的地步,真特娘的憋屈! 赵楷灌了一口茶,耐心地等待着赵太丞的成果。 期间,云九派人来汇报了赵谌的情况,那小子不吃不喝,跪在菁华宫哭的昏过去几次。 小小年纪,让他承受这样的事,着实很残忍。 但生在皇家,除了早早就被踢出局的皇位继承者,哪个不是被一股股暗涌推着前进? 早些让他认清现实,从金字塔顶端的层面而言,或许不是坏事。 很奇怪,赵楷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女子,一点也不亲近,唯独对这个赵谌,没来由地想对他好。 此时此刻,他又想起赵佶那张吃人的老脸。 喃喃道:“是不是我的儿子?” 左子慕惊疑道:“官家,可不敢这样胡思乱想,赵谌出生在东宫,怎么可能是您的儿子。” 赵楷不悦道:“朕跟大嫂之间真没什么关系?” “这……”左子慕摸了摸脖子,不敢想象自己若说有关系,脑袋会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