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和殿内,左子慕轻轻放下茶盏,总算松了一口气。 “官家这一次也太冒险了,好在燕王此人有勇无谋,漏洞百出,不然万一伤了龙体,该如何是好?” 赵楷动了动左侧手臂,确定没有伤到筋骨,“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。 倒是那两个老将,装的实在太像,朕还以为他们没有得手呢!” 赵构坐在另一侧,阴沉着脸一语不发,至今他仍然不相信大哥会做出这样的事,更没有想到一切都在赵楷的掌控之下。 这样的大哥和三哥都让他感觉到害怕。 从未想过继承皇位的他,就想一心一意辅佐兄长,却没想到,看似兄友弟恭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。 惊涛骇浪一起,差点连他都招架不住。 赵楷瞧他面色不悦,便解释道:“老九不要多虑。大哥身子一直不大好,殚精竭虑甚为不妥,留他在燕王府将养,朕不会亏待他。” 赵构恍惚地连忙起身,“皇兄,老九没有这么想。” “那就是在想大嫂和谌儿?”赵楷一语中的。 赵构眼神躲闪,“康王府还有两处偏殿空置,不如让大嫂他们先住到康王府去,这样也免得落人口实。” 从朱琏的种种行为来看,赵构隐约觉得,大嫂和赵楷之间有着难以明说的关系。 站在男人的角度,大哥口口声声喊着为皇位而行忤逆之举,实际上,他是恨朱琏,连带着恨上了赵楷。 据他所知,大哥和三哥之间,不仅是兄弟,还是连襟,这亲上加亲的关系,曾让他羡慕不已。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之后,他对赵楷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。 赵楷爽朗一笑,“老九想多了。 登基大典,封后大典在即,是凤英想留大嫂在宫内多住几日。 谌儿喜好读书,也该跟着皇子们一同进学堂了。” 赵构当场愣了愣,自嘲地圆谎,“如此便好!臣弟原本是怕皇兄要分心照顾,想为你分担一二的……” 左子慕闻言,连忙啜茶掩饰,谁都听得出来,赵构是话中有话。 分明就是在担心赵楷和朱琏之间有点什么。 但据他所知,两人之间,除了赵楷因朱凤英苛责朱琏,深感内疚之外,绝对清清白白。 当天深夜,州桥夜市上的商客已经散去,一顶小轿从大相国寺后门悄然而出。 在路口稍作停留之后,径直去往燕王府的方向。 赵楷身着一袭玄衣,站在东华门,不动声色地望着这一幕。 云九道:“官家,那是太上皇的轿辇。这些日子,他就一直住在大相国寺内。” 大相国寺就在开封内城,临近御街。 看来,李纲和杨安两人也都曾进大相国寺与赵佶相谈过。 赵楷道:“云九,替朕送一封信,交给大相国寺的一通大师,让他代为转交吧!” …… 锦绣宫,静悄悄的。 自那日赵楷来过之后,钱时锦就再也没主动遣人来过福宁殿了。 想起那日的孟浪之举,赵楷心里不由一软。 袁宝想高声通报,为里面的人提个醒。 却被赵楷身后阻止了,“夜深了,许是她已经睡下了呢!” 抬手往宫门上一推,门吱呀一声开了。 刚一踏入,钱时锦俏丽的容颜就绽放在眼前,“官家,臣妾正要去看看你呢!” 赵楷心头一暖,上前把她拥在怀里,握住她冰凉的小手,“偌大一个皇宫,也就只有锦儿对朕如此挂心了!” “锦儿备了莲子羹,本想去喊官家来尝尝。” 钱时锦一脸天真,仿佛那夜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,这让赵楷有些心疼。 喝完羹汤,看翠竹撤下去之后,赵楷把钱时锦抱在大腿上,柔声道:“凤英在郓王府时,掌管府中大小事务,朕许她皇后之位……” “官家!”钱时锦吻上他的唇,唇瓣冰冷,目光火热,这令她心中好受了许多。 “臣妾何德何能,从婕妤一跃成为四妃之首。官家对臣妾疼爱有加,这份恩宠已是世家独一无二的!” 她从赵楷的大腿上下来,腰肢款摆回到内室,取来一个木盒。 笑意盈盈地打开后,拿出一个四方包裹。 一层层展开来,一摞泛黄的纸张赫然在目。 她垂着眼睑,睫羽颤颤地小声道:“臣妾说过,药方都在收集中,一定不会食言的……” 想起那夜床榻上欲生欲死的感觉,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红了。 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