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次派兵,赵楷一改大宋旧制,没有派驻任何宣抚使。 宣抚使名义上是代替皇帝监管武将,实际上,就是皇帝安插在军队中的眼线和代言人。 御史台对赵楷的做法始终持反对意见,但反对无效。 朝堂上,议和的声音从未消停,文官势力还有大增的趋势。 左子慕和赵构下朝后就来到了文德殿,为武将们鸣不平。 “他们出生入死,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。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又做过些什么,出使路上都能尿裤子!” 赵构一屁股坐下,端起茶水就喝了个精光。 左子慕倒没这么大气性,他只是为赵楷的处境担忧,“官家,这将士们在前线拼命,要是听到文官们的阻挠,如何安心?” 赵楷不屑道:“是朕发号施令,他们只听朕的便是,何故管那些不相干的人!” 说完,他瞥了一眼赵构。 显然这时候的赵构只知道父皇赵佶离京避难,还不知道他人虽走,早就安排下的爪牙还在京师兴风作浪。 斩断了燕王府的手,太医院的触角,朝堂上仍有他的暗桩在。 三人说话间,种师道和李纲求见。 一进门,李纲便愤愤不平,“那些满腹诗书的人,真该把他们送上战场,让他们尝尝金兵的厉害。 免得他们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杀敌!” 种师道施礼落了座,却没有忙着开口。 赵楷道:“如今的局势都是朕一手造成的,当该有朕去解决。 都别多虑了,朕要御驾亲征!” 四人怔了怔,左子慕急道:“不可。朝局未稳,多少人在背后等待机会呢,官家此时离京多危险!” 赵构也跳了起来,“皇兄你又疯了?那些朝官拉帮结派,巴不得给武将致命一击呢,这时候你若离开京师,正中他们下怀!” 沉默不语的种师道眼睛中划过一丝疑惑。 李纲张了张口,想说什么,看到种师道的脸色,把到嘴边的话迅速咽了回去。 “他们想看朕出丑,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!不然他们是决然不会死心的!” 赵楷手指敲着龙案,心念急转算计着手头上的人马,行进路线也逐渐拟定。 “皇兄你不在,国事怎么办?” 赵构急得在殿内来回打转,“大哥病重,肯定不能行,赵榛年纪还小,也没有接触过……” “九哥儿,你留下监国!” 赵楷打断他的话,“李爱卿和种老都在,遇事多与他们商量。 朕没有任何其他要求,守住开封城,城内不能乱,城外不能聚敌,无论是哪路兵马攻城,务必守住!” 话是这么说,但他清楚地知道,被困在太原的两路金兵,根本无暇南顾,开封城在半年内都不会遭受任何威胁。 但在不知未来的人听来,他们无不震惊。 种师道捂着嘴,把咳嗽硬生生憋了回去,沙哑道:“官家有几成胜算?” 赵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,道:“九成在人为,一成留给天意。” 种师道听了,捋着胡须,点了点头,“我大宋统兵与调兵之权分开而设。 虽有利于杜绝唐朝时期的割据兵乱,这样导致军情汇报不及时,调令无法及时传到前线战场。 黄河本为一道天堑,可金兵渡河之后,已无险可守。 不如先下令沿线散乱兵力往太原集结,这样也好在胜算上多加一成。 在前面铺排完善的情况下,必胜无疑! 官家御驾亲征,老臣自请出战,助官家一臂之力!” 赵楷闻言,心头一喜。 前面他的那些胡作非为,虽成效显著,但大部分因素还是来源于他对金兵心态的准确把握。 真正的攻城战,实际上他并没有经历过。 朝堂纷争他一点也不担心,因为这时候的赵构根本无心帝位,稳重,热血,又带着几分赵氏皇族的自矜与善良。 让他留下监国,燕王府他一定会尽全力照顾。 第二点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哪怕赵佶再使坏,也仅仅是出于对赵楷的考验。 他相信,那位道君皇帝是有些小把戏,但对赵构并没有任何恶意。 就算再贪恋皇权,也不会蠢到自挖墙脚。 想到种师道的寿元将近,赵楷微微叹了一口气,在五人脸上看了又看,最后道:“赵构监国,对任何官员有罢免之权。 李纲守城,若再遇敌袭,务必把城外百姓转移到城内,妥善安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