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拱殿上,刑部侍郎王云被选为特使,奉命出使金营的消息一出,朝官们一片哗然。 白时中和张邦昌对视一眼,生怕他们再被牵连进去。 鬼知道,二人在朝堂上针尖对麦芒,闹得不可开交,月黑风高之夜,在瓦子里“双凤栖凰”也暗暗较劲。 唯独再提到和金人打交道,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想再瞎掺和了。 赵构上前道:“官家,只有王大人前往,恐怕不足以让金人信服。 不如臣弟也同去,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或许能让他们退兵也犹未可知。” “万万不可!”种师道带病上朝,浓重的鼻音让人肃然起敬。 “官家,城内如今只余燕王,康王,信王,金贵之躯,怎能为质? 更何况,上一回金人吃瘪,这一次康王自投罗网,他们若对康王不利,那又该如何?” 李纲也急忙出列,附和道:“种老言之有理。 金人气急败坏,求财不得一定急于找宣泄口,太原百姓被他们搜刮殆尽,康王此去,凶险万分。 官家,臣愿意前往!” 陈东站在队列末尾,看到朝堂上百官争相献策,不计个人利益,内心不禁汹涌澎湃。 他举起竹笏,“臣有言要奏!” 赵楷越过人群,往后看了一眼,一时间竟没认出他是谁,“爱卿且上前来。” 陈东来到李纲身旁,施了一礼,“官家,臣虽人微言轻,但自知口才不错。 所以毛遂自荐,愿与王大人同去。” 赵楷赞赏地点了点头,但是大宋百姓此时刚有盼头,朝廷后续诸多改革都需要有人造势。 陈东在民间是响当当的人物。 相当于大V级别的自媒体,深得百姓之心,他这么一走,若出现意外,百姓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朝廷的头上。 不行,他不可以。 赵构原本是可以,但是赵构身份特殊,就像老种和李纲说的那样,金人若疯了,直接干掉他,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踩着兄弟的血上位? 所以,赵构也不是最佳人选。 他又默默地向人群中扫去。 几大内侍虽有心,但碍于赵佶把几大太监宠上天,害他们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,陈良弼等人连走出队列的勇气都没有了。 全民热血沸腾,文臣们在尘埃未定之前,都觉得自己有“黑马”之姿。 毕竟元宰一职还空悬,整个枢密院更是群龙无首。 那可是朝廷的文武之首,谁不眼红。 赵楷慢斯条理,利用金国对大宋制造的困境,把百姓的价值取向悄然扭转。 同时,又利用退敌之策,不动声色地选拔人才,这让一些思想陈腐的官员招架不住。 他们享受惯了赵佶为帝时的散漫逍遥,被无形地筛网逐渐淘汰的危机感,实在是太难受了。 这时,一人从队伍中缓缓走出。 他神行俊朗,是大宋官员中少有的年轻美男子。 赵楷眼前一亮,他等的人,终于等到了,忙道:“宇文爱卿,你有何良策?” 宇文虚中道:“官家,臣愿意与王云大人同去。 金人要我三座城池,实则是为达成求财物的目的,如果在三座城池内,做些手脚,他们必会放弃。 如过不成,可在财宝数量上加码,诱惑之。 实在还不成,可许诺将给予辽国的岁贡,加一成,按时缴纳便是。 我国强兵之策初实行,要想壮大,仍需要时间。 所以,为今之计,金人必须退至燕云已北。 否则我朝如枕与虎身之侧,非迁都不能安稳,请官家与诸位同僚仔细斟酌!” 他的这三步,与赵楷所想不谋而合。 于是,他击掌叹道:“好!王爱卿为正使,宇文爱卿为副使,代朕前往太原与金人谈判! 万事已备,明日便启程吧! 众爱卿还有何良策,尽管畅所欲言,凡提议被采纳者,朕都为他记功。 待金人北退,各寄俸官均可提升。 另外,民间献策与善言堂者,择优选拔!” 赵楷此话一出,颤巍巍的老官员们都备受压力,要换血了,赵楷这种做法,分明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中。 一时间竟有些哀叹,回顾一生,除了勾心斗角,就是拉帮结派。 眼瞅着老了老了,却赶上外敌侵略,自己已是强弩之末,除了像条咸鱼一样混吃等死,竟毫无建树。 脑海中“告老还乡”四个字飘飘忽忽,勾引的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