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兵，不是拍拍脑门子就能做成的。

既要做好后勤准备，士兵动员，还要通观全局，以最小的牺牲获取更大的利益。

所以，发兵，有时候不为打仗，意在迫使对方满足自己的需求。

和谈，还是有必要的。

这一次，主动权在握，赵楷的和谈多了些不一样的深意。

赵楷在满朝文武中，选中了刑部侍郎王云，担任前往太原金营的谈判官。

有了上次的恶意坑害，完颜家族的两个皇子，指定不会轻易相信赵楷的任何条款。

除非，真金白银。

文德殿内，王钰与赵楷对面而坐，越听下去，眉头舒展越开，听到最后，一丝笑意像朵含苞待放的菊花慢慢展开。

赵楷说完时，他已满颊堆笑，“官家，此计甚妙啊！”

“说来听听，妙在何处？”赵楷气定神闲，把自己爱吃的蜜三刀往这位老油条身前推了推，“边吃边说。”

刚经历了半天的朝堂口水仗，恰好王云也饿了。

他吃点心喝贡茶，少顷，咂舌道：“官家，金人为何来攻击大宋啊！

只为劫掠。

辽国版图辽阔是不假，可终究都是些游牧的部落聚居地，没钱，一地一地的都是草。

这光秃秃的季节，吃什么喝什么啊，扭头看见咱大宋吃香喝辣，这才坐不住了！

当然这也怪王黼他们几个，接待金使时露了富，才让他们惦记上了。

微臣带着金银去，先让他们退出太原，然后自愿为质，等布帛牛马一到，再随他们北上……

否则重兵压上来，微臣不过是一条贱命，死不足惜！”

赵楷见他说话风趣，便知道此计可成，微微一笑道：“王侍郎，朕给你备足双倍的金银。

成与不成全看你了！

如果你杀身成仁，朕养你家眷，保管他们后世无忧。

你若功成来归，这大宋的职位尽管挑，为你单独设一个，都未尝不可！”

王云当了半辈子官，参与制定大宋刑律，核验重案无数，还从没与皇帝有过如此近距离的交谈。

民间都传皇帝是个傻子，疯癫无状，做事不合常理法规……

如今看来，他岂止是傻子，他还是个俊俏可爱的傻子嘛！

不想当大官的士兵不是好厨子，谈笑间，王云脑海中把九族中的无业游民都安排好了。

风萧萧兮汴水寒，壮士一去兮铁定还！

王云离开皇宫后，回家做起了长久离家的准备。

朝堂内外对“士卒娶妻”依然谈论的津津有味，甚至把赵楷因为特立独行，被赵氏皇族彻底孤立都说的有鼻子有眼。

退伍老兵拄着拐杖，凑堆靠在南墙下，晒着太阳，无不感激涕零。

“咱们没赶上好时候啊！要是当初有这样好的福利，如今有家有女人，何至于落到这样的田地。”

“是呀是呀！我七舅姥爷家那大孙子，读了十几年书，只能在村口卖猪肉！

老大不小了，连个媳妇都说不上。这不，昨儿个报名从军了！”

“我老姨家那小子也是，堂堂一书生，五谷不分的，家里的田都种不来，只好找了个酒楼跑堂的活。

也从伍了。听说明日就出城去姚平仲的麾下训练。

看来，讨个宫女做媳妇也不是不可能。老姨别提多开心了！”

……

民间的风言风语如煮开的沸汤，越传越玄乎。

赵楷成了百姓口中的“精神病”皇帝。

可宫墙魏巍，这些话是不会传到深宫内院的，即便有，那些长舌头的玩意儿，也被管事的张嘴张肿了。

赵楷难得清闲一日，破天荒地换上一袭便服，去了掖庭看望他的儿女和后宫们。

朱凤英一如既往地两面三刀，见赵楷抱抱这个，夸夸那个，也娇滴滴地抚摸着扁平的肚子上前来应声附和。

“官家喜欢儿女，臣妾只怕着也能生个称心如意的，这样也不枉官家对臣妾的用心。”

四个小妾室一听，都尴尬地笑笑，嘴欠的还不忘补刀。

“钱婕妤要是生个帝姬，一定倾国倾城，貌若天仙……”

朱凤英翻了个大白眼，驳斥道：“她倒是想，那也得有那个福气！”

赵楷被这些无聊的口水仗炒的脑瓜疼，本来想一起用个餐的，眼下只想着尽快逃遁。

来到锦绣宫外，里面欢声笑语，夹杂着钱时锦娇糯的求饶声：“别摇了别要了，人家快要受不住了！”

赵楷虎躯一震，立刻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