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楷用黑布蒙住口鼻,斥候只当他是新提拔的统制官,汇报时除了满心疑虑,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恭敬。 “再探!”赵楷双目微眯,声音如寒冬一样冷。 荒凉的雪原,雾蒙蒙的天,好似未卜的前程。 斥候刚离去不久,侧后方又来一快马,“老种的人马到了,距离我们二十公里。” 赵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,这与他的计划大有出入啊! 金军约有三万,这几日囤兵郊外,还劫掠了不少精壮农民充斥军队,抛去粮草后勤兵,精锐也不下两万人。 可在他身后,除了两千一脸茫茫然的柔弱女子,只有不足一万人马。 就这八千禁军,还是赵楷背着李纲,以调防为名,划拨给侯俊的。 他把宝都押在种师道身上,清晨得报,老种的大军加速前进,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。 大雾一起,行军速度骤降,人疲马惫之下,只能走走停停。 斥候得令离去后,左子慕担忧道:“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 侯俊勒了勒马缰,驱马前来,胸有成竹道:“官家莫怕! 咱们身后的禁军,四个大老爷们护一个娘们,难道护不住?护不住,枉为男人!” 赵楷道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如果一切都是天意,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! 侯俊,拉长战线,拖延战局,熬也要到熬到老种到来! 无论如何,都要拿下这一局。” 而再次被迫停止前进的赵构,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。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,被卷进漩涡中的他,什么都不是。 如果非得求个名分,充其量算个边缘工具人。 坐在马车中,被张邦昌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来的恐惧所感染,他断定,自己就要完了。 虽不甘心死于三哥赵楷之手,他却没想过要逃。 “三哥从不贪恋皇权,用人之际,绝不会杀我的。” 张邦昌悄悄扒开一道缝隙,大雾弥漫不见人影,只有呼啸的西北风卷起碎雪往他脸上刮来。 不知所措的他,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,心中又暗暗骂起了白时中。 …… 平地一声厉啸,殷殷传来。 赵楷霍然抬头,只见远处开阔平坦的雪原上碎雪飞扬,无数人马的身影似从地底冒出来一样,赫然入目。 金戈铁马,杀气腾腾,雪原上现出一面旗帜,上书一个“金”字,迎风招展,越来越近! 来了! 这样的场面,赵楷第一次亲临。 马腾如龙蜿蜒迫近的气势,令他肝胆俱颤,要不是身后有万人堵住了去路,他都想拔腿逃窜了。 侯俊向左子慕递了个眼色,举起手中的铁蒺藜,高呼一声,“换!” 万人铁骑,铠甲作响,哗啦啦一阵嘈杂声过后,三分之一的人马眨眼间换成了金兵装束。 这些“宋金联军”二人一组,护住各自身前的女子。 侯俊指挥若定,千骑直驱杀入金军阵营。 甫一交锋,双方攒足了劲向对方使,喊杀声震天响。 女子们早已冻得手脚发麻,听到战鼓如雷霆炸裂开来,互相簇拥在一起,抱头尖叫痛哭。 要不是“金兵”矮身将她们牢牢圈在中间,早就四散逃兵去了。 金人千里奔袭而来,憋屈地等待这些日子,靠打家劫舍为生,早就憋了一肚子火。 见宋兵只有区区几千人,扬起看到,切瓜砍菜般,将第一波冲锋的队伍,削掉了大半。 冲锋陷阵的人马居高临下瞧见衣着艳丽的女子,以口做哨,发出狂喜的信息,“有女人,漂亮女人!” 这一惊呼,威力不亚于一发火炮。 金兵纵马扬鞭,像迭起的浪潮一样蜂拥而来,冲到阵前,分两列试图包围原地待命的宋军。 左子慕一身兽皮袄,头戴毡帽,他瞅准时机,高喊一声,“散开!” 五千人马,得令而动。 两人一组,一人负责夹起女子横放马背,向反方向奔袭,另一人则学着金兵的样子,放荡形骸,做策马追击状。 双方混战一处后,金兵只认装束,轻而易举就上了钩。 女子们连惊带吓,哭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,挣扎喊着,让双方人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。 侯俊率兵且战且退,宋兵不适时宜地与金兵陷入缠斗。 大雾是最神秘的背景板,也是最高明的制片人。 看不真切的金兵奋勇激进,队形在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