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兵踏雪而来,投石机,弩床等攻城器械不一而足。 高高的指挥车上,斡离不端坐其上,在他身侧昂首站立的魁梧大汉,正是郭药师。 赵楷冷冷地盯着这支金兵主力,手中的克敌弩握了又握。 左子慕小心翼翼道:“官家,金兵射术一流,城墙高不过五丈,指挥车足有两三丈高。 那斡离不若要射过来,对官家不利……” 赵楷立起克敌弩,从一边箭壶里抽箭搭在弦上,哼道:“子慕,朕这辈子最恨叛徒! 若无他带路,金兵过不了黄河,也就不会有这场城下之围。” 斡离不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,指着城楼上金灿灿的身影侧目,“何人?” 郭药师眯起眼,半晌才摇摇头。 “大帅,属下亦认不出! 不过据臣所知,宋军能征善战的大将多在西部,西北驻守。 整个开封城都找不出几个会打仗得来,许是什么小人物,故弄玄虚吧!” 斡离不捋须大笑,“宋人怂啊!若此次兵不血刃拿下开封,郭将军功不可没!” 郭药师垂了垂眸,心中却极为忐忑不安。 他感觉城墙一道鹰隼般的目光,不是针对斡离不,而是对准了自己。 而看清金兵主帅的左子慕,见赵楷弓弦拉满,提醒道:“官家,那指挥似是二皇子完颜宗望,若伤了他,那金人绝不会善罢甘休!” 赵楷道:“他区区一个异族皇子,竟敢率兵入我大宋之境,连下我两处城池。 如今还攻我京师。 论尊为,朕自是高他一等,就算伤他,也是理所应当!” 左子慕眉心颤抖,不敢再多话,怕他一时情急,真松弦放箭。 他刚即位没几天,除奸佞,提武将,整个朝堂人人自危,几乎百废待兴,如果金人恼怒,拒不退兵。 在内忧外困之下,他这个皇帝哪里能做的安稳? 此时金兵越走越近,几路兵马随令旗前后左右移动,投石机也已就位。 一匹快马从指挥车驰来,行至城楼下,仰头喊道:“我大帅有疑问,守将为何人,请报上名来!” 赵楷箭尖下移,冷声道:“尔等宵小,围我京师,竟不知谁是这皇城主人?” 手松箭啸,箭矢径直插入战马眉心,瞬间人仰马翻! 少顷,指挥车处又一战马疾驰而出,距离城墙十几米远便停了,“敢问城楼上是何人?” 赵楷再探浆糊,左子慕一把按住,“官家,请三思! 完颜宗望战术了得,宗泽,种师道诸将尚未回援,留些余地,我军减少些损失,岂不更好?” 赵楷扭头看他,见他眸光清亮,便把克敌弩交到了云九手中。 左子慕高声道:“去回你们大帅,酸枣门守将乃当今圣上!” 那人迎着阳光,仰头往赵楷脸上打量了片刻,打马而去。 就在这时,赵楷大手一挥,城楼上弓箭手排成两队,瞄准了城下之人。 或许是新皇亲自守城,太过震慑,完颜宗望与郭药师起了争执。 又过了一会儿,郭药师跃上马背,穿过阵列来到了城墙下。 赵楷瞳孔皱缩,目光阴寒,一把拿过克敌弩,立刻下令道:“放箭!” 郭药师还没稳住阵脚,眼见飞箭如雨,全都奔自己而来。 双臂猛然拉住马缰,身子往马侧腹躲去。 可为时已晚,赵楷最先射出的一箭已经命中他的左肩,他动作微顿那一刻,连人带马已被攒射的像刺猬一般当场毙命。 金兵中的步兵齐齐向后退了几步,两翼骑兵也蠢蠢欲动。 就在这时,李纲气喘吁吁蹬上城楼,从墙垛上俯身观望片刻后,一掌击在城墙上,激动道:“官家威武!” 还不等赵楷询问,李纲向身后一挥,“你们准备好了吗?” “好了!”随着震天应答声,缒城敢死队分别从城门两侧的关门旁,双腿勾住绳索,头朝下沿着城墙而下。 他们动作迅疾如猿,落地后挥舞兵器,径直杀入金兵阵列。 与此同时,城门开了一道缝隙,一小队人马,手持突火枪为前者作掩护,让他们一步步靠近投石机和弩床。 巨竹枪筒内,火药子窠在引信点燃,砰然发出,发出小型火炮的巨响。 人马迸射的石块击中,战马负痛受惊,咆哮嘶鸣着在阵营中扬蹄奔走,金兵顿时在践踏躲避中阵形大乱。 完颜宗望也没料到,他初次攻城,便遇到这样的阻力。 原本还沉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