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人和世家豪族? 现在是红巾军势力不大、偏安一隅,还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,待将来…… 年轻人们倒没有她这样的忧虑,君萦月好奇地道,“是了,科举是只取清贵官员的,取不上的,便只好找人举荐为官,那胥吏又是从何处来?” 魏珠回过神来,答道,“那些地方小吏,都是代代家传的。” 君萦月口无遮拦,脱口说,“父死子继,竟也算得上是世袭罔替了。” 其实她更想说,听着倒跟皇位似的,只是心中多少还留存着一点对皇权的敬畏,这才含蓄了几分。 大概因为这里是方县,魏珠竟也没有斥责她,而是道,“何止是胥吏,那些军户、匠户、乐户之类,也都如此。” “这便是‘身份’。在外头,身份也是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,皇帝的儿子还是皇帝,地主的儿子还是地主,种地的儿子还是种地。”张吉玉不无骄傲地扬起头说,“我们方县可不是这样!只要有心上进,谁都能上进,男人如此,女人更是如此!” 几个出身大世家的女性为这句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,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情绪激荡在她们的心间,似乎是在因此而畏惧,但又隐隐有种想要冲破些什么的豪情。 她们本能地感觉到,这样的情绪,需要自己沉下心来慢慢地品味和咀嚼,于是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。 只是当张吉玉说起安排时,魏珠没有再提醒她,自己早晚要回锦城府去这个事实。 直到张吉玉拿出那张范例试卷,跟她们说可以对照自己错的地方,心不在焉的几人才重新集中起注意力,凑在一起看卷子。 “在场内我就想说了,这试卷上的字,也不知是什么人写的,当真是雅正圆融,端丽无比。”君玉笙称赞道。 她一个寡居的妇人,别说出门了,等闲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大出,日常就是带着几个侄儿侄女读书写字,在这方面造诣极高,眼光也好,对这试卷上的字实在喜欢。 “听说是谈医生写的。”张吉玉说,“原本是要请王先生来写的,可惜王先生现在还在巴城那边,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,睡觉的时间都不够,主公不忍为这样的小事烦扰她。谈医生人就在方县,据说是准备出一本医书,两下都便宜。”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关于红巾军高层的消息,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势力里,字写得最好的人竟然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医生,还是表达了一番敬慕之情。 其实最开始说要印卷子的时候,明月霜第一反应就是要用宋体字。印刷物,不就应该用宋体字吗? 只是上官婉儿和孟丽君都极力反对,说这宋体字是亡国之君所造,不吉利。作为一名志向是做开国之君的玩家,明月霜虽然觉得宋徽宗的霉运应该影响不到自己,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改为备受古人喜爱的馆阁体。 果然,这种专为考试、写奏折而形成的官场通用字体,即便是上官婉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。 如今也果然得到了考生的赞扬与喜欢。 说不定从此以后,也人人追捧馆阁体,让它在这个世界再度成为官场专用字体。 等对完了答案,几人对自己的水平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。其中魏老夫人熟悉民生,君琢熟悉方县的规矩,所以能考出高分,而君萦月居然能考得跟比自己多读了二十年书的姑姑差不多,却是因为她在数学和逻辑方面颇有天赋,在这里抢回了不少分。 张吉玉在一旁,听她们说有些题目不会,直接跳过了,不由大为可惜,“这题目无非就是四选一,就算不会,也该随便蒙一个答案上去的,说不定就蒙中了呢?” 几人都一愣,“还能如此?” 这可是选官的考试,不是应该严肃端正,考察每个人的真才实学吗? “怎么不能?”张吉玉理直气壮,“既然出了这样的题,自然就允许考生这样做。主公说了,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。”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,仔细想想,竟也是这个道理。 难道看起来严格的科举考试就没有运气了吗?也未见得。若是题目正好是自己从前作过的,自然能写得更好。 幸而四人都是考过了的,因此只是吃惊,倒是没有太多懊悔的意思。 待她们分工合作,将一整张带了答案的试卷抄下来,留着慢慢学习体会,张吉玉又交代了一下面试的安排,这才起身离去。 面试就安排在第三天。 考生们本以为所谓的面试,应该是类似殿试那样,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做题。谁知到了地方,却发现根本没有桌椅和试卷,只是给每个候场的考生都发了一个号码。 据说所有考生被分成了三十组,每一组十人,到时候会按组入场考试。 考生们迅速地根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