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烈负手走了几步道:“你的猜测很有道理,我估计就是这么回事,飞龙一定和天子达成过类似的协议,天子也发了毒誓,邺儿才能这么快升高昌郡王,距离亲王只有一步之遥,天子就是在履行他的承诺,但天子又不甘心让邺儿有皇位继承权,索性就封安禄山为亲王,来稀释邺儿的亲王含金量。 如果天子接下来封邺儿为亲王,又封哥舒翰为亲王,或者再封杨家某人为亲王,那就证实了我们的猜测。” 独孤明苦笑一声,“要么取消安禄山的亲王之爵,要么大家都封亲王,然后诏告明示,此亲王非彼亲王。 但现在麻烦的是,安禄山和哥舒翰就算是亲王,朝廷上下也不会认为他们有皇位继承权,可邺儿是皇族,皇族封为亲王,和他们不一样啊! 我记得当年武则天可是以天后的名义下过旨意,凡大唐皇族都可封为亲王,所以像李林甫之类的皇族旁枝别系都跃跃欲试,个个都想封亲王,继皇位。 天子不是不知道,那么唯一的办法,就是借刀杀人,利用别人来除掉邺儿,他就没有违反毒誓了。” 独孤烈沉默片刻道:“要告诉邺儿吗?” 独孤明缓缓道:“看天子的态度吧!如果邺儿真封了亲王,我们就告诉他。” 乘坐马车回来,女儿星官已经在李邺怀中睡着了,车厢里很安静,李邺还在想和岳父以及独孤二叔的交谈,原来独孤明也是飞龙的徒弟,还真是出乎意料,难怪他知道皇宫那么多事情,难怪他知道程千里之事,让独孤烈把消息传给自己父亲,都是飞龙留给他的遗产啊! 但让李邺想不到的是,自己是飞龙的传人竟然让天子如此忌惮,他让自己去河中为都督,让自己去安西当节度使,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试探自己。 或许天子和飞龙之间还有很多秘密不为自己所知。 要想自保,就必须了解天子和飞龙的秘密,这些秘密飞龙一定会告诉自己,会藏在哪里?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李邺,秘密就藏在桥陵内。 李邺这次回来也是想打开桥陵看了一看,所以他才把军队安排在奉天县的东北大营,桥陵就在奉天县,但他原本是想等明年安禄山造反明确后,他才打开桥陵密室,把财富转移到河西甘州。 但现在,他已经等不及了,他必须尽快打开桥陵密室,寻找飞龙留给自己秘密。 抱着怀中心爱的女儿,李邺心中燃起了巨大的斗志,就算为了孩子,他也要和天子斗下去,绝不妥协,绝不能引颈受戮。 李邺沉吟片刻问道:“新月,星官能离开你一天吗?” 独孤新月诧异,想了想道:“一天倒是可以,有乳娘照顾她,最多哭一场。” “一天就够了,我想打开桥陵密室看一看,到时由你和母亲替我在密道门口把风。” 独孤新月有点担忧道:“一定要现在打开?” 李邺点点头,“我觉得飞龙在密室内藏了秘密,事关我的性命安危。” 独孤新月点点头,“好!到时我和母亲来帮你。” 第一次进入密道的风险太大,他必须让人拿着开启密道的图纸在外面等候,但他不能把图纸交给任何外人,亲兵也不行,只有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他才信得过。 次日一早,李邺来到了太平坊密室,这一次,他把密室内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,包括两万五千两黄金,还有其他藏在密室内的物品。 他有一种直觉,这间密室迟早会被发现,要三个月后才能打开,那索性自己现在就把东西转移走。 李邺把箱子和兵器全部运回府中暂时储藏起来,他随即独自一人前往奉先县。 下午时分,李邺抵达了奉天县,他向路人打听了桥陵的位置,便催马向桥山方向奔去。 桥陵位于奉先县西北三十里外的桥山,陵墓规模宏大,很容易找到,修建了占地庞大的陵园,陵园大道两旁,各种巨大石兽石马巍然屹立。 大道尽头是雄伟的献殿,十几座阙楼及下宫、陵署,有专门的守陵官员和三百士兵负责看守陵园,还有六百陵户。 所谓陵户,就是他们的税负用来维护陵墓。 李邺用匕首切开了像极了一包烟的金盒,里面是一卷白绸,展开白绸,果然是一幅地图,上面清楚了标明了密道的入口位置,以及开启和关闭密道的办法。 实际上并不是进入陵寝内部,而是进入一间密室,距离外面只有十丈左右,就是陵墓的边缘一角内。 李邺要取之物并不是大唐天子李隆基为父亲陵墓的陪葬品,而是飞龙三十年积攒的财富,他是存放在陵墓的一间密室内。 飞龙来过陵墓多次,都没有被守墓士兵发现,说明密室入口在偏僻之处。 果然,李邺在地图上找到了入口处,位于陵墓的西北角。 此时,夜幕已经悄然降临,李邺绕到陵墓的西北方向,翻过围墙进入墓园,宫殿、士兵军营、陵墓大道都在南面,而北面则种满了松柏。 李邺在树林中穿行,脚下的厚厚的松针发出沙沙的响声,四周十分安静,除了他之外,没有任何人。 毕竟陵墓已经存在了几十年,守墓士兵再敬业也疲惫了,不会有人来这里,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