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垍的府宅在丰乐坊,两人来到后宅墙外,新月轻轻一纵身,像只仙鹤一般飞上墙头,李邺暗暗喝彩一声,“厉害!” 新月蹲在墙头向四下看了片刻,他扔下一根锦带,李邺抓住锦带,被她拉了上去。 “力量也不错!”李邺在她耳边赞道。 新月得意道:“百步马球我也打过,你忘了?” 李邺笑嘻嘻道:“我当然没忘,有人是旋起来再打出去,确实很厉害!” 新月听出他的语气中的揶揄,不由咬牙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,“不准说我不好!” “好吧!以前的朱雀确实很厉害,现在的新月当然也不差啊!” “这还差不多,我们去哪里?” 李邺差点一头栽下去,他有点气急败坏道:“你不是知道他的书房在哪里吗?” 新月捂嘴笑道:“我只知道是一座八角小楼,是宁亲公主说的。” 李邺观察片刻,他目力过人,月光下,终于看到了一座八角小楼,他一指道:“在那里!” “我先去,你在后面给我压阵!” 新月一纵身跳下院墙,身影如鬼魅般向八角小楼奔去,速度快得惊人。 李邺叹为观止,烈凤的爱徒,确实有过人之处啊! 李邺也跳下院墙,慢慢摸过去。 就在这时,忽然一声锣响,前方火光大亮,有人大喊:“把他罩住了!” 李邺大吃一惊,连忙奔上去了,只见八角小楼旁边的空地上,几张大网罩住了一人,旁边都是拿刀家丁,有人挑着灯笼,灯火通明。 李邺眼睛都红了,拔出剑刚要冲上去,耳边忽然传来新月的声音,“傻瓜,那不是我!” 李邺顿时松了一口气,一拉新月,“我们走!” 两人迅速从原路返回,翻出了驸马府,“新月,那是谁?” 新月摇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是个瘦小的男子,也穿夜行衣,在我前面翻进了书房,我发现四周有埋伏,就没敢上前。” 李邺着实惊讶,看来不光是自己想抓张垍的把柄,会是谁呢? “阿邺,我们去张相国府吗?” “不去了,估计也有埋伏,我们先离开再说!” 两人迅速离开,消失在黑暗之中。 此时是两更时分,张垍后堂的灯亮了,张垍和张均都出现在后堂上。 张垍是白天得到了家丁禀报,有人潜入府中,在书房一带鬼鬼祟祟观察,但没有进屋,应该是来踩点。 张垍命令家丁不要打草惊蛇,他随即找到兄长张均,两人商量一番,布下了圈套。 这时,家丁首领进来禀报,“启禀驸马爷,窃贼已经抓到!” 张垍点点头,“带上来!” 张均捋须笑道:“我猜得不会错,十有八九就是李邺干的,当年他在永达坊偷走谶书,他肯定故技重施,再来找我的把柄,抓你的把柄也一样。” 张垍哼了一声,“我可没有把柄给他抓!” 这时,一群家丁把一名蒙面黑衣人推了进来,他身材瘦小,脸庞的面巾已被抓掉,一张瘦长脸,脸色十分苍白,三角小眼中闪烁中惊恐之色,他穿一身黑色夜行衣,衣领上钉着两颗大扣子。 为首家丁将厚厚一叠信放在旁边,“驸马爷,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。” 家丁把他按跪在主人面前,张垍上前冷冷道:“这么多年,敢进我府上偷窃的人,你是第一个,居然是偷信,说吧!是谁派你来的?” 黑衣人低头不语,张垍给武士首领使个眼色,武士首领出去了,片刻,他拿来两件物品摆在黑衣人面前,一件是装人头的木笼子,一件是一袋银子,至少有五百两。 “你可以选,要么我把你脑袋砍下来,装在笼子里,要么你老老实实交代,我送你五百两银子,你拿着银子远走高飞。” 黑衣人看了一眼银子,眼中露出炽热的光芒,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白花花银子打动的江洋大盗,能活命,他当然会选择银子。 “驸马爷,不是我不愿意说,我就怕自己说了,你言而无信,又一刀把我宰了。” 张垍呵呵一笑,“我张垍是名相之子,堂堂的大唐驸马,还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过,这么给你说吧!如果你是来打我女人的主意,我肯定一刀把你宰了,不会给你任何选择,但你不是,只是偷一堆信而已,没有触犯我的底线,我不至于为你一条贱命,坏了自己的名声。” “好!我告诉驸马爷!” “你先说你是什么人?” “小人吴彦,洛阳人,绰号无颜鼠。” 张均点点头,“我在刑部见过你的备案,洛阳十盗之一。” “小人现在转行做了赏金猎人,专门替人偷东西。” 张垍问道:“那你给我交代,是谁让你来我府上偷东西?” “一个姓皮的中年人,我估计是个管家,他出一千贯钱让我来偷驸马爷的信件。” 张垍眉头一皱,“偷什么信件?” “小人不识字,所以姓皮的说,什么信件都可以,让我来八角楼书房偷窃。” 张垍摇摇头,“你说的这些等于没说,我最多守信不杀你,但这银子你就别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