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邺又打量朱雀一下,她今天格外漂亮,秀发乌黑油亮,梳着望月环髻,双眉细而弯,一双杏眼,双眸如宝石般明亮,神采飞扬,她的鼻梁高挺,面如白玉,身材很高,至少一米有七了。 她今天没穿道袍了,内着绛红色宽袖缀花罗衣,衬着脖颈间雪白的肌肤,外套一件宽大的红黄相间束胸襦裙,双臂绕着绿帛,格外的雍容大气,让李邺一时有点看呆了。 朱雀见李邺呆呆看着自己,不由含羞一笑,问道:“我祖母找你做什么?” “我送她老人家一串佛珠,是高僧手持过的,她见过这串佛珠,和她有佛缘,她很欢喜。” “她喜欢你吗?”朱雀又小声问道。 “还不错!” 这时,有几对官员夫妇从这边走过,笑着望向他们,朱雀忽然有点害羞,对李邺笑道:“跟我来,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 朱雀带着李邺来到了中庭建筑群内,李邺这才知道外面年轻男女为何不多,原来都在这里呢? 建筑群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花园,所有的建筑都围着这个花园修建,几乎每一个都是殿堂,举办着各种活动,有玩双陆棋,有玩投壶,有较量剑法与马球,当然,也有各种表演,诸如歌舞、幻术、相扑等等,引来大批宾客。 最热闹之地便是投壶和比剑,投壶又叫文射,小娘子和读书人比较喜欢,李邺曾经和杨晖斗过一次,以五丈九中的成绩轰动一时。 “我们来玩投壶吧!” 朱雀对李邺笑道:“马球考试那一场我力量不如你,但技巧可不输给你,我们再比一场。” 李邺点点头,“你喜欢,我陪你玩!” 投壶有三种,一丈线、三丈线和五丈线,其中一丈线前排满了长队,三丈线也有几个高手在投,旁边看的人居多,但五丈线前就空空荡荡,没有一个人。 “当!” 三丈线有人投中了,激起一片叫好声。 朱雀原本是想和李邺比赛三丈线,但当她看清楚三丈线正在投箭的人,俏脸不由一沉,对李邺笑道:“我们去投五丈线。” 李邺笑着点点头,跟随她来到五丈线前,五丈线前没有人,一名管事跑来笑道:“三姑娘要箭吗?” 朱雀点点头,“给我来十支!” 管事立刻取了两盒铜箭过来,一盒五支箭,朱雀递给李邺一盒箭笑道:“按照规矩来,五支箭一局,投中一箭十分,咱们先来试一局。” 李邺一摆手,“你先来!” 朱雀也擅用飞刀,她和李邺反过来,李邺是从小练马球,后来才练飞刀和射箭,朱雀是从小练习飞刀和射箭,后来才开始练打马球。 朱雀取出一支铜箭,在手中打了个花,轻叱一声,铜箭飞射而出,划出一条长长的抛物线,‘当!’精准入壶。 “精彩!” 不等李邺夸赞,旁边有人大声鼓掌喝彩起来。 喝彩之人正是刚才三丈线射入壶中之人,也是一个年轻男子,长得又高又胖,一张大饼脸,塌鼻梁,小眼睛,皮肤很黑,长得实在是其貌不扬,但他穿一身紫袍,腰间挂金鱼袋,看样子不是一般的权贵公子。 紫金鱼袋的意思就是穿紫袍,挂金鱼袋,这是三品以上高官才有资格穿着佩戴,但一些权贵子弟也因为父亲的缘故,被赐紫金鱼袋,比如杨国忠的三个儿子就是。 杨家的儿子没见到,这个穿紫金鱼袋的人又是谁? 高胖男子走上前,厚着脸皮道:“朱雀妹妹,你脸上面具一摘,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,我来陪你玩吧!” “不用,我在和朋友比赛,请你让开!”朱雀冷冷道。 “你脸上的面具怎么摘了?是不是你之前的誓言取消了?” 朱雀恼火道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,我给你说了,请你不要影响我比赛!” “你脸上的面具.”高胖男子还不甘心。 朱雀怒斥一声,“我的面具与你何干?我给别人摘了,和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 李邺忽然有点听懂了,心怦怦跳了起来,她的面具是去年在小酒馆内给自己摘的啊! 高胖男子脸上终于挂不住了,悻悻道:“整天挂一张臭脸,谁稀罕讨好你,一个男人婆罢了!” 朱雀蓦地回头怒视他,高胖男子哼了一声,对身后手下道:“我们走!” 男子转身走了,李邺却注视这名男子的随从,身材和自己相仿,一双眼睛极为犀利,长手长脚,手臂强壮,每走一步都像量过一样,精准异常,这是一个高手啊! “师姐,他是什么人,说话这么难听?”李邺问道。 朱雀冷冷道:“他便是安禄山的次子安庆绪,他兄长安庆宗倒是很低调,但他却十分骄横。” 原来这人就是安庆绪,李邺眉头一皱,“他不是在范阳吗?怎么来长安了?” “他长居洛阳,好像要来换他兄长,安禄山也要来长安。” 李邺顿时明白了,刺杀案虽然了结,天子放过了安禄山,但安禄山得进京谢罪,感谢天子宽恕。 另外,安庆宗也得暂时避避风头,让安庆绪来顶一阵子。 朱雀嫣然一笑,“不要被这种人扫了兴,我们继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