园宅府门前摆着一排桌子,由老四独孤觉负责迎接宾客,还有几名独孤子弟带着家丁们指挥马车停靠。 桌子后面坐着五六名幕僚负责登记宾客信息,并登记礼单。 另外,还有十六名身材魁梧高大武士,靠墙一字排开,他们负责维护秩序,防止有人跑来捣乱,看得出独孤家考虑周全,安排得井井有条。 此时正是宾客到来的高峰时间,一辆辆马车从城内驶来,在大门前停下,宾客下了马车,几乎都是朝廷的高官权贵,带着妻女和儿子。 一份请柬可以带三个家人,妻子肯定要带,儿女各带一人,这种机会很难得,让儿子增添人脉,让女儿遇到自己喜欢的人,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姻缘。 这似乎是大部分的宾客的想法,几乎都是一家四口,干练精明的丈夫带着雍容华贵的妻子,还跟着英武俊秀的儿子和俏丽可人的女儿。 “欢迎!欢迎!好久没见到余侍郎了,听说余侍郎要高升,恭喜啊!” “哪里!都是传言,当不得真,这是内人窦氏,这两位是犬子和小女,当年孤独使君见过!” “对!十年前见过,那时他们都是孩童,一晃都长大成人了,儿女两全,余侍郎好福气啊!” 独孤觉目前出任同州刺史,之前曾出任太常寺少卿,对朝廷高官权贵都很熟悉。 独孤觉接待客人周到热情,能说会道,但宾客太多,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要接待,他主要接待高官,像眼前这位余谦,可是礼部左侍郎,徐国公窦辞的女婿,手握实权,他当然要亲自接待。 “余侍郎里面请,七郎,带余侍郎一家去三号堂休息!“ 一名精明的年轻连忙上前行礼,恭恭敬敬把余侍郎一家请进了府宅。 这时,独孤觉看见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子正在登记,似乎是一个人前来,他刚要上前去询问,一名子弟跑来禀报,“四爷,陈相国来了!” 是左相国陈希烈来了,独孤觉不敢怠慢,也顾不上询问那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,他匆匆迎了上去。 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自然是李邺了,他穿一件宝蓝色缎子长衫,腰束革带,头戴纱帽,其实大部分宾客都是这个打扮,粗麻短衣是乡下老农的打扮,身穿细麻是普通平民的衣着,马车夫之类都是穿细麻黑服。 作为宾客,穿一件像样的绸缎长衫是最起码的礼仪,也是对主人的尊重,一般年纪大的男子穿颜色深的绸缎衫,年轻人则以白色为主,上面再绣金花,看起来就文质彬彬,风度宜人。 李邺穿一件宝蓝色缎子长衫稍微有点显老,不过他身材挺拔高大,其实穿什么都有气质。 李邺当然也不指望独孤觉会和自己寒暄几句,他拿着浅蓝色的请柬,一般紫色的请柬是三品以上,深红色请柬是五品以上,浅红色请柬则是五品以下,还有一种就是浅蓝色请柬,这表示社会名流,像王元宝拿到的就是这样的请柬,当然,首先能被独孤家族邀请出席寿宴,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。 一般拿着浅红色和浅蓝色请柬的宾客都很自觉,直接登记后进府门,不要指望像刚才余谦那样得到热情的接待。 李邺手中的请柬是给烈凤的,如果真是烈凤本人前来,那肯定会是紫色的请柬,但烈凤在闭关,独孤家也知道,结果必然是烈凤的徒弟前来,所以就用了浅蓝色请柬。 不过几个负责登记幕僚可不管这些,他们登记请柬编号,李邺提笔在编号下写了身份和姓名,云麾将军,李邺。 又把一只扁长形的礼盒一起递上去,“这是我给老寿星的寿礼,一串佛珠。” 后面几名宾客都‘噗!’笑出声来,居然给独孤家送佛珠,拿得出手吗? 几名幕僚却是老油条,见这个年轻人居然是云麾将军,这可是从三品的武散官啊!而且还是代表烈凤。 他们连忙道:“将军有这份心意就够了,快请进!” 李邺也略略有点后悔,自己送的这串佛珠虽然是高僧之物,但他们不知道啊!而且他们听说过莲花生大师吗? 没办法,对方已经收下礼物了,李邺只得拱手行一礼,走进了园宅内。 几名幕僚商量一下,觉得还是应该给主人说一声,一名幕僚起身向独孤觉走去。 这时,独孤觉已经将陈希烈送进府去了,他刚走出来,幕僚上前道:“三爷,小人有件事要汇报一下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刚才有个身材很高的年轻男子登记” “刚才我也看到他了,他怎么了?” “他登记的官职是云麾将军!” 独孤觉顿时吓了一跳,云麾将军可是从三品,朝中的军方高官自己应该都认识啊!那个年轻人蛮年轻的,好像二十岁都不到,怎么可能是云麾将军? 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 “叫做李邺!” 独孤觉是同州刺史,刚从同州赶回来,他确实不知道李邺。 他眉头一皱,向旁边的侄子独孤晋阳招招手,“三郎,过来一下!” 孤独晋阳快步走上前,“四叔找我什么事?” “我来问你,李邺是谁?” 孤独晋阳一怔,“李邺!他的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