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赶沈璃的人正是顾家二公子顾桐,他在两个月前陆家老太太的寿礼上见到沈璃,顿时惊为天人,又打听到她还没有嫁人,便不顾一切冲去吴兴,借助在朋友家里,开始对沈璃展开疯狂的追求。
他买通沈府管家,每天给沈璃写信,满篇情意绵绵,他得知沈璃喜欢诗书绘画,便投其所好,买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给她。
同时又恳请自己祖父向沈家求亲,一旦他赢获美人心,这门亲事又门当户对,那么他迎娶沈璃就十拿九稳了。
不料昨天管家把书还给了他,又告诉他,沈璃要随姑母去京城,管家看在钱的份上,又私下告诉他,沈璃和姑母是要跟随一名贵客回京城。
李邺是以私人身份访问沈宅,管家虽然知道一点端倪,但给他天大的胆子,他也不敢告诉顾桐,贵客是什么人?
顾桐听说心上人要走了,顿时要疯了,他连夜守在沈府外面,看着船只出来,他立刻坐船追赶。
望着船队毫不停留地远去,顾桐心都碎了,无力坐在船头,抱头失声痛哭。
这时,给他划船的船夫眼珠转了几下,便笑道:“公子还真是个情痴啊!可光这样喊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船夫干笑一声道:“我是说,那个小娘子对你就算是一往情深,但她也没有办法,她总不能跳水吧!或者有人控制着她,你说她该怎么办?”
顾桐瞪大了眼睛,眼前仿佛了看见沈璃被几个老婆子抓住,她挣扎着哭喊顾郎的情形。
顾桐顿时血脉贲张,他捏紧拳头问道: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
船夫被顾桐雇了快一個月了,早就看透了顾桐,也了解他的底细,苏州那边的世家公子,手中至少有几百两银子,而且头脑单纯,是一个利用的棒槌。
“很简单啊!把她抢回来就是了,女人嘛!生米做成熟饭,她就死心塌地跟你了。”
顾桐吓一跳,把她抢回来,这怎么行?而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怎么抢?
他犹豫一下道:“恐怕不妥吧!”
“呵呵!有什么不妥,又不是抢回来进洞房,抢回来送回沈宅不就行了,只是阻止她去京城,再说,又不是让你自己去抢。”
“这”顾桐一时心乱如麻,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
船夫笑道:“我认识几个朋友,都是和我一样的船夫,收钱替人办事,他们不是抢人,而是抢船,控制了小船,连人带船送回来,只要小娘子安静地呆在小船内,保证她安然无恙。”
顾桐听说是抢船不抢人,倒有点动心了,他迟疑一下道:“保证不是抢人?”
“当然不是抢人,沈家的小娘子,谁敢乱来?我说的是抢船。”
“那那也可以。”
船夫看出他动心了,便笑道:“当然得花费一点的钱财,要不然别人怎么肯帮忙呢?”
顾桐也知道要花钱,他问道:“要多少钱?”
船夫伸出两根指头,笑眯眯道:“两百两银子,分文不少!”
顾桐脸刷地白了,他带了三百两银子来湖州,现在身边还剩下两百二十两,被船夫卡得死死的。
“能不能少一点?”
船夫呵呵一声冷笑,“既然在公子心中,钱财比女人重要,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,沈家小娘子还是让有钱的男人去拱吧!公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。”
船夫说得很粗俗,血蓦地涌上了顾桐的头顶,他咬牙道:“我是那种重财轻义之人吗?说好了,就两百两银子。”
“公子痛快!”
船夫竖起大拇指夸赞,又道:“按照规矩,公子先付我一半,我去找人,事成后付另一半。”
船夫又恭维道:“我就先预祝公子和沈家小娘子早进洞房,早生贵子!”
顾桐头脑发热,也不管不顾了,当即取了一百两银子给船夫,船夫得了银子,便让顾桐回去等候,三天内必有消息。
船夫当然不会真的去抢人,他只是骗顾桐的银子而已,现在一百两银子已经骗到手,他又在惦记顾桐的另外一半银子了。
有办法骗到手吗?当然有办法,雇艘小船,找个妓女假扮沈家小娘子,在夜间交人,拿到剩下的百两银子后就逃之夭夭,等那位木头公子天亮发现不对时,什么都来不及了。
船夫需要帮手,他当即找到了表弟,船夫的表弟叫做吴胜,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地痞,而且消息灵通,交结广泛。
吴胜听表哥说了来意,前太子妃,京城贵客,二十多艘船只去了杭州,把这些关键信息汇拢,他便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发大财的机会。
他先敷衍了表兄,表示他马上去找妓女找船只,吴胜随即骑马赶往乌程县。
江南地区水网密布,河道纵横,如果不熟悉,很少看到马车或者牛车,基本上都是乘船出行。
江南地区的治安在天宝年以前是非常不错,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偷小窃,没有大的团伙盗贼。
但安史之乱爆发后,大量北方流民涌入江南,加上官府大量财力和资源都用到防御贼军上,江南的治安也渐渐开始恶化了。
江南的盗匪以水贼居多,十几人、二十人一伙,主要以抢掠商船为生,不过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