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不亮,睡在外屋的小侍女春儿胀红了脸,春儿只有十二岁,聪明伶俐,成为杨玉环身边的八名侍女之一,今晚轮到她和另一名侍女莺儿当值。
她用脚踢了踢睡在一起同伴莺儿,在她耳边小声道:“又开始了!”
莺儿年纪比她大两岁,已经服侍主母一年,她转过身去,嘟囔一句,“脑子有病!”
春儿听了一会儿,实在忍不住,假装起夜,穿上鞋蹑手蹑脚来到门边偷听,只隐隐听到一句,‘背过身去,趴下来!’
登时她脸胀得通红,飞一般跑回被窝里用被子蒙上头。
这时,莺儿忽然钻进她脖子,用手掐住她脖子,恶狠狠道:“我最后警告你一句,你再去门口偷听,我就告诉主母,把你赶出府去。”
春儿惊恐地点点头,莺儿这才放过她,“你别睡了,等会儿听到敲更声,就起床去服侍主母,我再眯一会儿。”
莺儿转身继续睡觉,春儿不敢睡了,苦苦熬着天亮。
其实也不怪她,别人小侍女家里都有父母,房子小,不隔音,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,但春儿从小没有父亲,姐妹二人被母亲含辛茹苦养大,她从未接触过这种事,今天是她夜间当值第一天,里间隐隐传来的主母啼叫声折磨了她一夜,好容易睡着了,结果天不亮又开始了。
她蜷缩成一团,咬着嘴唇,熬着尿意,苦苦等待天亮。
这时,铃铛‘叮当!叮当!’响起,这是里屋召唤了,莺儿箭一般跳起来,披上夹袄就向屋里冲去,春儿也抓住机会,起身一溜烟跑去角落,她也憋得受不了。
房间里,是一顶厚厚的大帐,大帐中再套小帐,小帐内才是床,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,这样又隔音,又保暖,也不用穿鞋。
杨玉环一支玉手搭住莺儿的胳膊,光着身子颤巍巍起身了,这时,春儿也进来了,她连忙用绒袍给主母披上,两人扶住主母来到侧面,这里有一只很大的净桶。
等主母出恭完毕,又用暖毛巾替主母净身,这才扶主母回去,脱去绒袍,两人慢慢退下去了。
杨玉环钻进丈夫的怀中,搂着夫君脖子笑道:“夫君不去方便一下吗?”
“我暂时不急!”
李邺搂着杨玉环丰腴的身体,笑道:“想不到李璘也对娘子有心。”
杨玉环撒娇道:“你这个小色狼,第一次见了奴家,也不偷偷捏奴家的手指吗?”
“等我登基当了皇帝,我再封你为贵妃!”
“夫君那时佳丽三千,还想得起我这个苦命的女人?”
“哪有什么佳丽三千,就三个婆娘?”
杨玉环将脸贴在丈夫胸膛上,幽幽道:“虽然我希望夫君疼我一辈子,但以夫君现在的身份和地位,却只有两个儿子,太少了,夫君要延绵子孙,身边必须有足够多的女人。”
“再说吧!先睡一会儿。”
二人说着话,又迷迷糊糊睡去了,但没有睡多久,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,这是白云观的钟声敲响了,表示现在是卯时正。
每家有每家的规矩,李邺府上的规矩就是亥时正就寝,卯时正起床,当然,一些特殊的工种需要早起,比如厨娘,她们需要比别人早起一個时辰准备早饭。
李邺和杨玉环也会在这时候起身,莺儿和春儿两人已经跑进来服侍主人起身了。
这时,外面传来一声惊呼,李邺吩咐道:“去看看,外面出什么事了?”
春儿连忙跑出去,片刻奔回来喊道:“殿下,外面下雪了!”
李邺对杨玉环微微笑道:“昨天还说,今天该下雪了,果然下了!”
几名侍女都纷纷进来服侍,打来热水,给主人梳头洗脸,杨玉环稍微化个淡妆,和丈夫一起去吃早饭。
然后李邺去书房,做一些出门前的准备,女人们则回屋进行深度化妆。
不过今天李邺先去了清羽的房间,清羽在三个月前生下一个儿子,是李邺的第二个儿子,取名李檀,李邺下一辈是木字辈,嫡长子比较特殊,可以不用木旁,其他孩子都需要带木字。
现在李邺有了五个孩子,前面三个都是女儿,大女儿星沙,四岁了,被封为金城郡主,
次女瑶光,两岁出头,被封为张掖郡主,三女秋河,一岁半,封为敦煌郡主。
长子李晋,刚一岁出头,次子李檀,半岁不到,两个儿子都被封郡王,一个是陇西郡王,一个是武威郡王。
这里面秋河虽然是养女,但李邺视为己出,对她十分疼爱,她的待遇和两个姐姐完全一样。
陪孩子们呆了一会儿,李邺来到书房,侍女给他送来一盏热茶和一份快信。
文书是昨晚送来的,没有打扰李邺休息,也算是比较急的文书,所以李邺一早便看到了。
一般只有紧急军情,下人才会夜里把李邺叫醒。
李邺看了看快信,是长安独孤明送来的快信,里面的内容让他顿时站了起来,襄阳节度使季广琛不幸猝死,喝醉酒后突然死了,暂时没有发现中毒或者被人刺杀的迹象。
猝死一般都是心脏病发作或者脑溢血什么的,在唐朝很常见。
但季广琛不一样,季广琛一死就会有麻烦了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