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凝苒执笔的手指顿了下,手上微微用力捏住笔杆,冷声道:“她果然没死。”
可是,禹凝纳有什么能耐从眼皮子底下逃生?
她又不会武功,两名暗卫也早就易主。
禹凝苒想起之前那个了无音讯的暗卫,也是在禹凝纳离开的前一天夜晚失踪。
真的是巧合吗?还是禹凝纳运气太好了?
禹凝苒直觉很准,仔细思索剧情一一排除所有潜在可能,都理不出那一条异常的线。
因为禹凝纳完全是孤立无援的状态。
禹凝苒只能暂时当她是幸运女神眷顾,能顺利前往琉璃国。
反正她身体吃不消,真到了琉璃国,也不会有好结果。
那里的君王身有隐疾性情残暴,因无法行床笫之欢,是以于床笫之事有折磨人的变态嗜好。
身体不行,心理就变态了。
禹凝纳就算一无是处,单凭那张脸也一定能引起君王极大的邪恶兴趣。
总归不会有好下场。
禹凝苒对这个仗势欺人的六公主没什么好感,但她现在这个阶段正值关键时期,由不得分神大意。
朝中暗中叛变的大臣们需要一个主心骨来引导,她不仅要偷偷处理议案对症下药,还得与太子哥哥打配合在父皇的补药里下慢性毒。
她必须把手伸出去,才能抓住更多机遇。
因此就算禹凝纳离开了夏国的土壤活着碍眼,在她势力建立起来之前,也只能放着不管。
“越来越接近南城了,务必记牢我们的新身份。”
苏纳慢条斯理地趴在少年背上,随手揪住他马尾上细细的银链,懒洋洋重复一遍:
“我是小户人家的女儿,姓虞。从小体质极其畏寒,是以用家中存的一点积蓄外出寻找补药。”
“而你则是我虞家养的侍卫,名字就用你现在这个就好,反正之前也无人知晓。”
裴临稳稳地背着她,目视山坡下的大门。即使已经走了十几公里,也脸不红心不跳。
自从靠近主城边缘,他就在观察周围往来的人流马车,确定一切如常才继续往前。
一直没等到他回答,背上的少女似乎不耐烦了,小靴子不满地在空中蹬了一下。
一把勾住他修长的脖颈,拉近彼此距离凑到他耳边,靠近逼问:“喂?你怎么不理我?!我得听见回答才行。”
裴临瞬间回神,呼吸不自主停顿了一下,“公主,属下记住了。”
听到他的称呼,苏纳捶了下他的肩想起提醒:“一会儿进城你可不能如此叫我了,称呼也得改。要不就从现在开始适应吧,你叫我一声听听。”
裴临想说,好的小姐。
结果他刚动唇,背上的人就拉了拉他的辫子打断道:“你说,好的纳宝。”
裴临:“……”
他差点手滑没背稳。
苏纳挑起眉梢,冷笑一声:“沉默是什么意思?”
“公主……”裴临掀起眼皮,没敢去看少女近在咫尺的脸,声音有一丝无奈:“这不合适,属下只是侍从。”
少女扭头,手里依然揪着他的马尾,如幼稚的孩童嘟囔一句:
“哦,那你可真够枯燥无趣的。”
“……”
裴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,只能尽量配合:“小姐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