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的差别,毕竟,将人类的历史拓展到以年为单位的漫长计量中,人性亦可被量化。
“他们认为:人的内心虽无法推测,但行为可以通过大量模型复现。而结论是:即便伊凡二十二世后续的君主持续发展他的法律、军事和科学,一个庞大的多民族帝国的扩张终归有限,战略收缩趋势一旦形成,帝国的崩溃就不再遥远。
“《克鲁斯德皇帝龙元 659年密令对以上报告的内容作出决策。第一,重修‘苦深遗迹’,废弃其科技和军事功能,转为大型的‘贮藏室’,通过药物和魔源力诱导伊凡二十二世陷入长久的沉睡,这一时间预计一千年。”
“后面呢?”稍微缓过劲来的雅罗斯拉夫长舒口气,继续问道。
“第二,重启对帝国科学家伊万诺夫死亡事件的调查,重新研究自称‘机械之主使徒’带来的‘未宇齿轮’,以及造成伊万诺夫‘心脏异化’的‘病毒’。”米伦平静地背诵着手中掌握的资料信息,在说完“病毒”这一单词后,他竟倒吸了一口凉气,旋即声音有些颤抖道:
“这些资料,实际上是我从‘苦深遗迹’的某处旧帝国时期的科研据点,以及‘荒野游客团’和‘混乱组’那边分别得到的。这些资料的文字不一,有克鲁斯德手写体,契丹里斯语,普托亚语,甚至还有中部帝国人常用的圣鲁姆语。因为过于庞杂,所以我把它们记在脑子里后就全部放置在了一处足够隐秘、安全的角落。
“最初得到资料的时候我的确是一头雾水,后来,逐渐分析、拼凑和整理之间,我得到了十分震惊,但弥足珍贵的令人震撼的结论。”
“伊凡二十二世,或许并没有去天国面见正主对吗?”雅罗斯拉夫问道,双眸无神地看向前方。
“只要联邦能够彻底挖掘‘苦深遗迹’,进入其内部,就能得到确切的答案。可惜,里面早就布满了旧帝国时期遗留的神秘科技武器作为防备,前几天我见过的‘机械狗头怪物’,我敢肯定,属于其中之一。”米伦回答道:
“总指挥大人,您作为优秀的人类应该清楚,当人陷入极致的对未来的绝望后,他们的思维往往会走向极端,采取一种看似正确,但弥足疯狂的行为。
“我们血族的基因中带有一种对中部语天性友好的部分,我们在学习中部语时非常容易,学习速度通常是正常人类学者的十倍。那堆资料中,我找到了一份前‘推演小组’成员艾偌尼克·普托斯堡用中部语撰写的手稿,我依稀记得其中几段令人绝望的文字:
“我们小组的组长被皇帝陛下判处极刑,因为他在执行一项足以毁灭大陆和人类的任务。这是他的咎由自取,害人者,上主亦会剥夺他为人的权力。但其他人包括我在内,都已没有资格继续留在都城了。
“两个男性成员的头颅……我在垃圾场的角落瞥见了,两个女性成员被送至克鲁普托格勒后,据说殒命于一场风暴。可是,那里已两百年没有任何狂风了。而我和剩余的三人,因为对‘皇帝不尊敬’,被流放至大铁路的尽头,好在,只要穿越乃布斯克平原,到达艾温特莱或是前往契丹里斯,就有活命的机会。
“皇帝陛下两个月前见到造成伊万诺夫心脏硬化的‘病毒提取物’后竟然扭曲地笑了,是那么不正常,像是被邪祟俯身一般。即便我们告诉他,上主也曾说过:‘一切皆有定数,凡人无需自扰。’放平心态,做好最伟大的克鲁斯德皇帝即可。
“可他似乎因为疾病伤害了大脑,变得有些多疑、极端。造成伊凡诺夫心脏硬化的‘病毒’是不祥之物,他会造成灾难。而皇帝陛下不止一次说过,‘要来一场彻底的毁灭,再由最优秀的人类重新建设,以此为基础,方可走向崭新纪元’。的确荒谬,的确可怕。
“一个月前,听说皇帝陛下的思维突然有了些许好转,没有再提及‘病毒提取物’的事情了。我们以为他的疾病得到了控制,或许已接受了心理疏导。但实际上,我听说,身为秩序者】的他使用了某种禁忌类型的魔源力,开启了通往未来的‘跃迁阵’……
“或许,灾难已经爆发,而我们浑然不觉。我了解到,契丹里斯人正义、勇敢、勤奋,我想去契丹里斯,我想在那里留下后代,直到他们找到结束灾难的方法。可是……在这趟列通往乃布斯克的列车上,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,希望只是错觉吧……”
听完借由米伦之口的复述,雅罗斯拉夫沉默了良久,口中呢喃道:
“不言而喻,一目了然。或许,真正的真相,已距离我们并不遥远了。”
又沉默了大约十五分钟,雅罗斯拉夫整理好服装,准备离开“临时监狱”关押米伦的房间前,吩咐苏菲亚道:
“去找到营地南边我的前手下,现在的‘营地南区负责人’列夫,就说是我的命令,找辆车尽快送米伦离开这里。先去卡诺斯克,库卡应该快到了,让列夫的人和库卡的人一起,送米伦去见瓦西里长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