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‘死’了啊。
叶婉宁一个小姑娘,又一副瘦瘦小小的模样,和膀大腰圆的吊梢眼阿婆站在一块,被对比得可怜巴巴的。
加上亲妈早死,亲爹刚死的凄惨身世,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,再没有人替吊梢眼阿婆说话了。
反倒是站在叶婉宁那边,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道,“人家小姑娘也是可怜,你就别跟人争了。”
“就是,不管怎么说,这票也是人家买的。”
“人家家里全部积蓄买的卧票啊,换做是我,我可不好意思抢。”
吊梢眼阿婆被瞬间逆转的形势惊呆了眼,磕巴道,“不、不是,你们真信这死丫头的话啊?”
她刚刚明明瞅见那死丫头,借着擦泪的空隙,朝她飞来一个得意的眼神,明显是做戏啊!
可已经没人站在她那边了,见吊梢眼阿婆还说个不停,大伙都觉得有些烦了。
坐长途火车本来就烦闷,看个热闹也就够了,谁有力气去断人官司。
吊梢眼阿婆见没占到便宜,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可过了一会,她又回来了。
因为她转了一圈,全部卧铺的包房里,就叶婉宁这个是住了两个姑娘家的,其他的不是壮实的汉子就是泼辣的婶子,要么就是一家三口,跟他们对上,肯定占不了便宜。
见吊梢眼阿婆回来了,叶婉宁坐起身,警惕地看着她。
而吊梢眼阿婆只是对着叶婉宁翻了个白眼。
知道她是个硬茬子,不好下手。
这回吊梢眼阿婆把目标放在了腼腆妹子身上。
刚才和叶婉宁吵吵的时候,吊梢眼阿婆就注意到了,这姑娘一看就是很腼腆的性子,一定抹不开面儿。
她故技重施,用对付叶婉宁那套,又对着腼腆妹子来了一遍,“好妹子,你行行好,看我老婆子可怜,就给我赊个位子吧,你瞧瞧,我这腿都站肿了。”
说完,她撸起裤腿,小腿确实有些发肿。
腼腆妹子见了,不由得面露同情之色。
可她不知道的是,这吊梢眼阿婆,本就是半道逃票上来的,连站票都没有买,只能一路挤着,站着,腿不肿才怪。
腼腆妹子:“是挺可怜的……”
吊梢眼阿婆心下一喜,总算有个好说话的了,愈发卖力地演出,“求求你了,就让我坐一会吧。”她灵机一动,“对了,你要是去打水上厕所啥的,我还能给你占位置呢。”
腼腆妹子想了想,好像有点道理,反正这么大一个卧铺,给这阿婆坐一点位置,也不是啥大事。
而且就像阿婆说的那样,她还能帮她看位置呢。
腼腆妹子正好想去上厕所,于是便道,“那,那行吧。”
吊梢眼阿婆喜不自禁,连连应道,“哎,妹子,真是谢谢你了,看来外面还是好人多啊。”说完,她拿眼去斜叶婉宁,故意道,“就不像某些人——”
搁这指桑骂槐呢?
叶婉宁懒得理她,趁着跟腼腆妹子一块出去上厕所的时候,出言劝道,“你不该把位置给她的。”
那阿婆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,万一以后还得寸进尺咋办。
其实腼腆妹子刚答应完就后悔了,原因无他,这阿婆也太脏了,她打扮得倒还算干净,但是那头发像是很久没洗了,结成一缕一缕的,凑近了看,还有不知道是虱子还是头皮屑的白色的小碎块在上面,看得腼腆妹子一阵反胃。
腼腆妹子犹豫道,“可、可我已经答应她了。”
总不好出尔反尔吧,她实在是抹不开那个面。
叶婉宁无语,也不再劝了。
叶婉宁和腼腆妹子上完厕所回来,那吊梢眼阿婆果然稳稳地坐在腼腆妹子的床铺上,一直没走。
见腼腆妹子回来了,她还帮腼腆妹子拍了拍床铺,一脸讨好地笑道,“回来啦,快来坐。”
见吊梢眼阿婆没有霸去她的位置,腼腆妹子稍稍放了心。
趁吊梢眼阿婆去打水的时候,腼腆妹子还偷偷跟叶婉宁说呢,“我觉得阿婆不像什么坏人,她也怪可怜的,反正卧铺位置大,就让她坐吧。”
叶婉宁:“……你开心就好。”
不管吊梢眼阿婆装的有多么良善,她总觉得对方有点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安好心。
隔天傍晚,有乘务员推着餐车来卖盒饭,“猪皮冻饭,烧鸡饭,红烧排骨饭……两毛五一份。”
腼腆妹子掏钱买了一份猪皮冻饭,叶婉宁也买了一份红烧排骨饭。
火车上的饭虽然卖得贵了一些,但是不要票。
叶婉宁吃了两天的馒头鸡蛋,还是没忍住,掏钱开荤了。
这火车上的饭,谈不上好吃,也谈不上不好吃,但味道肯定比干巴巴的馒头和干噎的鸡蛋好。
叶婉宁将盒饭吃了个精光,再灌上一口凉白开,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儿。
腼腆妹子吃相斯文,吃得比叶婉宁慢多了。
叶婉宁都吃饱了,她才吃了不到一半。
叶婉宁洗完碗回来,腼腆妹子还在那吃,而且是一个人在吃。
她奇怪地多看了两眼。
这是饭点,按理来说,吊梢眼阿婆肯定会赖在腼腆妹子旁边,还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