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宁和吴秀灵两人分头行动起来。 她去银行取了七万五的货款,看着存折上的余额,她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难怪说,做生意的人手里没钱。” 确实没钱,挣的钱,要不了多久就全部都搭在货上了。 他们手里没有现金流,有的却是成堆,成仓库的货物。 也只是一晃而过的念头而已,顾宁取了钱,想了想,又回家了一趟。 从吴秀灵的那个柜子里面,取了六条好烟出来,都是最新的大前门。 这些都是吴秀灵提前备好,打算送礼的,这不被顾宁拿来先救济了。 不过,亲兄弟明算账,顾宁还往抽屉里面放了一沓大团结。 另外又取了,三盒上好的铁观音,这茶叶是顾建设他们去外地跑货的时候,从茶叶原产地买的。 茶是好茶,就是太贵了。 不过,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稀缺性的,用在特殊场合来打点的。 只能说,身为生意人,烟酒茶叶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。 这是拿去送人的。 这次货物能顺利拿下来,孙科长,黎主任,甚至徐厂长都是她的大贵人。 不管对方收不收,该做的事情,她还所以要提前做好的。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人情往来。 他们可以不收,但是顾宁必须得识趣。 等收拾好钱和东西,顾宁便往被单厂赶去了。 那边,吴秀灵来的时候,让司机带了两箱子的汽水,一到仓库接货,就把冰镇过的汽水,拿出来给大家发了发。 不得不说,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下,来一瓶冰镇的汽水,是真过瘾啊。 因为这一箱子汽水,被喊来临时加工有怨言的人,也都跟着乐呵呵起来。 甚至,有的人尝了一口,就强忍着继续下去的意思。 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把汽水盖子扣上去,打算拿回家,给家里的孩子们尝个味。 这年头,家家户户的日子多数都是不好过的。 哪怕是被单厂这些工人们,在外人眼里,他们吃的是供应粮,光鲜亮丽。 实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每个月工资就那么多,但是一家子十几口人,上面有老人,下面还有一堆孩子。 而且,还要去从牙缝里面节省一些,去帮助兄弟姊妹。 没办法,家家户户都是这种情况。 谁家的钱也不宽裕,就这种汽水,一毛钱一瓶,就这价格,家里的孩子一年到头能买的次数都不多。 这不,趁着有舍得的大老板请客,自己尝个味就行了。 剩下的拿回去,给家里的孩子们分一分。 “老秦,你怎么不喝?” 趁着吴秀灵去点货的时候,旁边的工人压低了嗓音问。 “给我家毛蛋留着,从今年开春,他就说要喝汽水,这马上都九月了,我还没给他买过。” 一听这话,那人原本一口气灌了一半的,顿时想把嘴里的吐出来。 可是吐出来又不干净,于是,只能不舍地咽下去。 剩下的小半瓶也被他留了起来,他忍不住道,“怪我,没你细心,我一口气喝太多了,我家那婆娘还没尝过汽水味呢。” 旁边的老秦笑了笑,看着那半瓶汽水,又觉得寒酸。 想到了吴老板和顾老板他们挣钱的路子。 于是,压低了嗓音问道,“老张,你就没想过,其他赚钱的法子?” “例如,顾老板,吴老板她们那种?” 虽然是个摆地摊的,但是人家拿货,一次就能付款几万款。 显然是挣钱的。 那位名叫老张的摇摇头,飞快地看了一眼在仓库点货的吴秀灵,小小的身板,自己都扛起来了一箱子的货物。 他忍不住摇头,反问,“你舍得铁饭碗?” 老秦,“自然舍不得。” 他们这种有编制的饭碗,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。 甚至,有些人的职位,还是从上一辈上传下来的。 在他们大多数人眼里,他们手里的这个职位,以后还要传给自家孩子的。 “那就不就结了。” “那人家赚再多的钱,我们都不眼气。”老张咂摸了下嘴儿,还有一股甜滋滋的汽水味,他忍不住叹气道,“再说了,摆摊真有那么好赚钱?” “小推车要钱不?进货要钱不?摊位要钱不?这摊还没开起来,怕是要把咱们一个月,甚至两月半年的工资砸进去,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本,你说,你有的钱砸吗?” 都是一起工作的人,也都知道对方的底细。 老秦家也是,一个人养了一大家子,每个月工资下来,到了月底二十五号以后。 家里顿顿喝稀粥,连个窝窝头都吃不起了。 还摆摊? 这不是开玩笑吗? 其实,和老秦这种情况差不多的在被单厂,还有很多人。 大家每个月的工资,都是紧巴巴地过日子,根本抽不出来多的钱拿去折腾。 老秦听完,叹了口气,点了一根烟,也是舍不得抽,就吸了两口,着急忙慌的把烟又给掐灭了。 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面,再次装了起来,打算下次烟瘾上来的时候,在吸一口过过瘾。 做完这一切,他才说道,“你说的也是,没钱做买卖是一个,在一个——” 他看了一眼忙碌到满头大汗的吴秀灵,“而且,摆地摊也怪丢人的。” 他们都是吃供应粮,拿铁饭碗的体面人。 说实话,有些看不上这些野路子。 在外面摆地摊,对着周围的人迎来往送,点头哈腰。 说实话,他做不到。 还不如就挣这死工资,虽然钱少,但是体面。 这话,说到了老张的心坎里面,他舔舔唇,唇边沾着的最后一丝汽水味给抿没了。 这才说道,“而且,女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,总归是不太好的。” 像吴老板就是,年纪轻轻的一女孩子,汗流浃背地挤在男人堆里面,这算什么呢? 一想到他们家女人也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