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咯吱声,不,更准确地来说,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的声音。 带着藏不住的恨意。 突然出现的声音,让众人吓了一跳,一转眼过去,就看到寡妇家大闺女披散着头发,阴恻恻地看着他们没。 大伙儿顿时被吓了一跳,“阿梅啊,你怎么突然出现了?” 阿梅没回答,只是固执地问,“李三儿怎么了?” 她想要知道,那个畜生到底是怎么了? 旁边的邻居想到她当年的遭遇,顿时有些同情,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。 阿梅听完,突然冷笑了一声,“报应,报应啊!” 说完,扯着自己头发,就要往外面跑,跑到一半,突然想起来什么,然后又朝着筒子楼上去,冲到了李三儿家门口。 他们家就是两个单间,门口敞着,胡老太被邻居抬到床上,这会正在歇息。 而阿梅就是这样一脚踹开,那半掩着的门,砰的一声。 惊得胡老太差点没把魂给吓掉,下意识地骂了一句,“要死啊!” 谁啊,不敲门,踹门的。 阿梅静静地站在门口,夕阳照射在她背后,把她藏在光与暗的交界处,整个人阴恻恻的,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讨债的。 她安静地看着胡老太,语气平静,“你还没死啊?” 平静到,仿佛在说,今天天气很好一样,但是那藏在平静之下,还有这刻骨的恨意。 李三儿毁了她,胡老太毁了她娘。 他们一家子都被毁了啊。 胡老太听到是阿梅的声音,骤然僵了下,她脸上有些心虚,“阿梅,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?我再怎么说,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,在说了,当初三儿那事,是他做的不地道,我也打算补偿你,让三儿娶了你——“ 话还没说完,就被阿梅给骤然打断了,她像是疯了一样,从门口冲了进来。 冲着躺在床上的胡老太就是一阵呸,吐沫吐的胡老太满脸都是。 “娶了我?就李三儿混蛋流氓王八蛋,还想娶我,胡银兰,你没疯吧?” “真以为,你儿子那臭狗屎的鬼样子,谁都稀罕啊?我呸,做的你的春秋大梦去。” “胡银兰胡银兰,你还记得当初怎么说我娘的吗?? 你说我娘是寡妇不检点,教出来的闺女也不检点,勾引你儿子,我宁阿梅当时怎么说的?我说,我没有,你却拿着我妹妹的名声,来堵我的嘴,让我们家闭嘴。” “好啊,我宁阿梅闭嘴了,我就等着看啊,等着看你胡银兰和李三儿能有什么好下场。” 宁阿梅像是疯了一样,她扔着屋子的一切东西,打砸得砰砰作响。 她语气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。 “我宁阿梅终于等到了啊,等到了有人来收拾李三儿,收拾你胡银兰了,我告诉你,我就是疯了,我也要看着,看着你儿子李三儿被枪毙,看着他吃牢饭,看着他吃枪子,看着他死无全尸,看着你白发人送黑发人,看着你流落街头惨要饭,看着你死后没人摔盆子。” “胡银兰,我等着,我等着看,我就是疯了,我也比你年轻,我等着看你们母子二人的下场。” 说完,宁阿梅朝着胡老太呸了一口,那一口吐沫,快准狠地呸在了胡老太的脸上。 糊着了她的眼睛。 宁阿梅畅快地离开,那背影,哪里还有平日疯疯癫癫的样子。 她来闹胡老太的时候,外面的人自然也都看见了,更何况,筒子楼就这么大,隔壁放一声屁都能听见。 更别说,先前宁阿梅闹的这一场了。 那每一个字,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。 街坊邻居眼见着宁阿梅走了,这才忍不住道,“不是说阿梅疯了吗?我怎么瞧着,她之前骂人的样子,不像是疯了啊?” “我也觉得,瞧着还很清醒。” “莫不是这就是老天爷的报应,不是不报,而是时候未到,这李三儿一被抓,宁阿梅就清醒了,这也算是老天有眼了。” “就是可怜了胡老太。” “胡老太可怜什么?她平日里面是对人笑眯眯的,挺和善的,但是你们睁大眼睛瞧瞧,她真要是和善,能教出李三儿这样儿子?能让当初李三儿强了人家阿梅后,上门还威胁人家寡妇几人,威胁了阿梅不说,连带着阿梅那十一岁的妹妹都不放过?” 阿梅好好的一个姑娘,为什么会疯呢? 还不是被逼疯的? 这话说的,大家有些唏嘘不已。 筒子楼前面那家小院儿里面,寡妇日子多难过啊,男人早早的没了,一个人拖带着三个闺女,眼看着大闺女阿梅,出落的听亭亭玉立,终于可以找个好工作,拉拔下寡妇娘,在照顾下妹妹的。 结果,就因为李三儿喝醉酒,瞧着宁阿梅长的漂亮,趁着夜色,把阿梅拖到巷子里面给糟蹋了。 后面,妇女办的也来询问了,但是李三儿死活咬着,是宁阿梅勾引她,双方这是一拍即合。 根本不是用强。 再加上,李三儿是个混不吝,那妇女办的人也怕,李三儿别找上门来,到时候报复他们。 又有胡老太在中间安抚说和,这件事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 哪里知道,这事情都过去三年了,今儿的这件事又被提了起来,也算是旧事重提了。 谁能想到呢。 李三儿竟然会对吴老板用强,谁又能想到呢,吴老板的朋友后台这么硬。 这一下子算是踢到铁板了。 真的只能说一句是,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 筒子楼这边的唏嘘,暂且不提。 宁阿梅出了筒子楼,茫然地看着外面,一边是警察局,一边是吴老板的家。 她犹豫了片刻,朝着吴老板的家走去。 顾宁正在招呼工人,想办法那一批被单,先往家里的客厅堆去,实在是没法子了,仓库那边不行了,他们只能先想办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