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当年的风骨。 她的谷秋姐姐当年就是这样啊! 骄傲到不可一世。 风骨卓然。 而现在,面前这个少女也是,简直说是一模一样。 文秀喜极而泣,她终于知道,自己当初第一次来安州市。 在永安巷巷子口,看到的那个熟悉背影是谁了! 那就是顾宁啊! 她也终于知道,为什么自己不喜欢顾瑶了。 因为,顾瑶没有遗传到谷秋姐姐的半分风骨。 但是,顾宁却完美地继承了。 文秀突然的哭泣,让廖老爷子怔然,让廖高毅惊讶,惊讶过后,他仔细听完文秀的话。 突然想起了往日的一幕幕。 以及,顾宁在他面前说话的语气和口气,像极了当年的小姑姑。 他就说——他就说,他的熟悉感和猜测都是真的。 廖高毅也跟着抬手,颤颤巍巍地指着顾宁的方向,“她、她就是,姑姑的后人!” “绝对是!” 一个人这样说,两个人也这样说。 这让,廖老爷子少了几分怀疑,他刚要开口喊住顾宁的时候。 却见到顾宁从他身边掠了过去。 连个眼神都没给他。 这让廖老爷子着实伤心起来。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,低头看向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顾瑶。 “如果,顾宁的父亲是安平乐,顾宁是谷秋的孙女,那你呢?顾瑶,你呢?你又是谁?” 她的亲子鉴定报告,怎么会和他们血缘那么相近。 而牢狱里面的“安平乐”又是谁? 廖老爷子有些懵。 瘫坐在地上,被点名问话的顾瑶脸色。 突然狰狞起来,“爷爷?你问我是谁?我是您的孙女啊?廖谷秋的后人啊!” 她猛地站了起来。 朝着廖老爷子扑过去,伸出脏兮兮的手,就朝着他脖子上掐过去,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不相信我!” 顾瑶神色狰狞,怒目微瞪。 瞧着可怕极了。 而没有防备的廖老爷子,差点没被顾瑶给气到窒息。 反倒是旁边的廖高毅反应得快,他连忙过来,一脚踹开了顾瑶。 “你做什么啊你?你知不知道,老爷子最疼你了,你还要掐死他,你是安的什么心?” 被踹了一脚的顾瑶,跌落在地,滚在那青石砖上,身上的白色大衣,已经看不出颜色了。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,“我做什么?爷爷都不要我了,要顾宁了,还不能我掐死他?” 她转身扭头看向站在一旁,高高在上的顾宁。 眼里闪过彻骨铭心的恨意,“顾宁,我得不到的东西,你也休想得到!” “休想!” 她又再次扑了起来,扑上去就要朝着廖老爷子脖子掐去。 这一次,廖高毅早有防备,和文秀一起,把顾瑶给踹开了。 而旁边的廖老爷子也愣住了,他扶着自己的脖子,那上面还传来刺痛,这无一不彰显着。 之前,顾瑶是真想掐死她。 廖老爷子是万万没想到,顾瑶竟然这般狠毒的。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,表情沉重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 而被顾瑶彻骨铭心恨着的顾宁,表情却是淡淡的。 她站在青石台阶上,红色的披风,毛茸茸又雪白的冒领,衬的她肤色莹白,眉眼精致,身姿高挑,聘聘婷婷。 她就那样下了一个台阶,小皮鞋咯噔咯噔的声音,仿佛是踩在人的心尖上。 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。 瘫坐在地上的顾瑶双手撑在地面,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。 而顾宁,却没放过她,一步步走到她面前。 在顾瑶半米开外的距离停下来,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“休想得到?” 她蹲下身子,披风拖地,衬的她明艳如火。 顾宁轻轻地啧了一声,轻慢又讥诮,“得到什么? 得到廖家吗?!” 她伸出纤细洁白的手,一下子掐住顾瑶下巴,冷笑一声: “你以为我是你吗?稀罕廖家?稀罕廖家财产?” “不得不说,顾瑶,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,你把廖家当成了天,但是在我眼里,廖家不过是地上的泥,还去抢?廖家配吗?” 这话,无疑是在打顾瑶的脸,也是在打廖家人的脸。 尤其是,顾宁这话一落。 廖老爷子的脸色红了白,白了又青,简直跟打翻的了调色盘一样。 “顾宁,我们廖家没你说的那么不堪!” 廖家就算是没落。 那现在的财产,也够普通人过个三五辈子,没问题! 顾宁突然松开了顾瑶的下巴,抓起地上一团雪,放在指尖擦了擦。 她转头,看向廖老爷子,“顾瑶巴结你,捧你,那是因为顾瑶又所求,而在我眼里,廖家就是地上的泥,那是因为我顾宁无所求!” “当人无所求的时候,你觉得我会稀罕地上的泥吗?” “不!我不会稀罕,我只会嫌脏!” 不得不说,顾宁这一张嘴是真毒啊! 一个脏字没说,却把廖家给贬的一无是处。 而廖老爷子的心情,愤怒有之,复杂有之,还有一丝说不清,道不明的感觉。 他想说些什么,却被文秀给拦住了。 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,“这才是谷秋姐姐的后人,不是吗?” 这话,让廖老爷子怔了一下,让顾宁也跟着一愣。 她偏头看了一眼文秀,朝着文秀笑了笑。 这是她对廖家人为数不多的礼貌。 顾宁转身上了高台,红色的披风拖在台阶上,层层叠叠,明艳如火,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,美丽又高贵。 而顾瑶,呆呆的坐在那混着化雪的泥水里面,脏兮兮的,瞧着顾宁的背影。 她怎么也没想到。 自己一直以来,殚精竭虑,挖空心思祈求的东西。 在顾宁眼里却不值一提。 顾瑶突然笑了起来,她哈哈的笑了起来,原来! 原来,她才是那个小丑啊! 最丑的小丑。 顾宁听到顾瑶的笑声,看了一眼,随即收回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