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哪?” 秦素梅红着眼,在走廊道内大喊道。 这一喊,顿时把葛卫国,还有刚把顾宁推到病房的顾家人听到。 他们齐刷刷地跑到秦素梅面前,急切地唤道,“在这里?” “病人怎么样了?” 秦素梅看了一眼他们,问,“你们谁是周致远的直系亲属?” 这话一问。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。 葛卫国顿了顿,心里有了个不好的预感,“周同志的直系亲属,年龄过大,我们不能拿着这种消息去找他,这无疑是,让老领导送命。” 周老爷子的大儿子,没了。 若是,再让他知道,小儿子也没了。 那周老爷子怕是也活不下去了。 所以,从周致远住院开始,葛卫国就对外瞒着,说是周致远出紧急任务去了。 好在,周致远以前也经常出紧急任务,人也会突然消失。 周老爷子并未怀疑。 但是——葛卫国思虑片刻,迅速做了决定,“周同志的一切的事务和责任,都由我来承担。” “这位同志,你可以将周致远的目前情况告诉我! ” 秦素梅犹豫了片刻,但是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。 她长话短说,“周同志现在情况很是危急,子弹没入皮肉,离心脏位置只有不到五毫米,且因为时间拖得太久,耽误最佳治疗时间,子弹周围已经长出新芽肉,若是拔出子弹——” “轻则血流不止,重则当场死亡!” 随着,秦素梅的话落,整个医院的走廊道,瞬间安静下来。 向来铁塔一样的葛卫国有些站不稳了。 他踉跄了下,下意识地扶着秦素梅的肩膀,“你说什么?” 他是怎么也无法接受,老周因为这件事而离去的。 秦素梅咬着舌尖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拿出专业素养来。 “这位病人家属,你们需要在三分钟内,做出决定,病人身上的子弹,到底是取还是不取?” 这简直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。 葛卫国抱着头,蹲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一声。 顾建设他们则是个个面色惊惶,“怎么?怎么会? 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 周致远这是在拿他的命,来换宁宁的命啊! 这份恩情。 这份恩情,实在是太大了啊! 而他们家宁宁前脚从脱离危险,从手术室出来,后脚周致远就命悬一线。 这可怎么是好? 顾建设动了动唇,“要不……” 葛卫国瞬间抬眸,目光带着几分坚定,“不要说了,我们谁都不能替老周做决定!” 他站了起来,看向秦素梅,“我可以进手术室和病患说一句话吗?” “这——”秦素梅犹豫了几分,“这不合适。” “这个决定,我们谁都不能替他做,只有老周自己才能做。” 这话,让秦素梅迅速做了决定,“进去可以,但是你要换衣服,而且——我先说一句,周同志现在是重度昏迷!” 属于毫无知觉的那种。 “我知道。” 葛卫国脸上的疤都带着几分果决,在换完衣服进去的那一刻。 他朝着余十六吩咐,“随时准备通知周老爷子——”让他来见老周最后一面。 这话,让余十六再也忍不住了,昂地一声哭了出来。 一米八几的汉子,哭得不能自已。 顾建设他们也跟着红了眼,焦灼不安。 宁宁还没醒,周致远命悬一线。 不管是前者,还是后者,似乎都不是一个好结果。 已经进手术室的葛卫国,突然回头,看向手术室门口,神色惊惶的顾家人。 他冷静道,“老周是自愿的!”替换他是自愿救顾宁的。 万一,真的搭上命,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。 你们不必如此自责。 一句话,让顾建设这个大男人也跟着红了眼。 他们、他们欠周致远的实在是太多了啊! …… 手术室。 高主任他们在看到秦素梅领着一位家属进来的时候,顿时眉头一皱,“小秦,你这不合规矩!” 他们是让他出去和家属通知决定。 而不是把家属带到手术室来。 手术室重地,岂能随便进来的? 秦素梅既然把人带进来了,自然有负起这个责任来的心思,她当即就道,“葛同志说,他有办法让周同志醒来,自己做决定。” 比起家属做决定。 病患本人的决定更有意义。 秦素梅这话一说。 先前还反对的高主任他们顿时不说话了。 只是,眼神怀疑地看着葛卫国。 对于他能把重伤患者周致远叫醒,这一任务,抱着极为大的怀疑态度。 并且做出了提醒,“这位同志,周同志打了麻醉剂,陷入沉睡,而且他本就是重度昏迷!” 这个时间段,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叫醒他。 让他自己决定。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 葛卫国对于他们的怀疑,熟视无睹,他径直走到周致远面前。 他端详着他,向来强大的好友,此时脆弱的像是一个冬日的薄冰,轻轻一碰,就能全部碎裂的那种。 这个他们从穿开裆裤就在认识的兄弟,这个一直是大院里面孩子王的兄弟。 这个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的兄弟。 怎么也不该! 这么窝囊地死在手术台上! 葛卫国深吸一口气,在心中祈祷,他这灵光一闪的法子,能够起到作用。 下一瞬。 葛卫国趴在周致远耳廓,沉声道,“顾宁,出事了——” 短短的五个字。 让上一秒,还在死死昏迷,毫无知觉的周致远。 下一秒——整个人紧绷。 骤然睁开眼睛,他瞳孔涣散,没有焦距,却动了动干涸的唇。 声音极低,却让葛卫国一下子听见了。 “不、可、能!” 这个男人哪怕是重度昏迷,在听到顾宁两个字时。 瞬间,乱了分寸,成了一个疯子。 顾宁两个字,成了周致远的执念。 哪怕是周致远现在此时此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