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抿着唇,他点头,“还行,就是老师讲的快,我有些跟不上。” 顿了顿,见顾建设和刘淑珍都去厨房忙活了。 他这才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,顾宁特意用书包藏起来的手腕,压低了嗓音,“你在学校出事了。” 她先前下意识的把手腕,伸到书包里面。 顾建设和刘淑珍不读书,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,但是他同样也是学生。 自然注意到了。 顾宁没想打,顾向方眼睛这么尖,她笑了笑,“不是啥大事,就是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。” 很快,刘淑珍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香油鸡蛋葱面出来了。 顾宁顿时收了声音,闻着味就跑了过去,算是逃过一劫。 顾向方站在原地,紧抿着唇。 宁宁没说实话。 那他就自己去问!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来关心保护着顾宁。 同样,外面的周致远也是,在确定顾宁进了家门以后。 这才转身离开,大步流星的上了车子。 葛卫国早已等着急,“老周,咱们快些去所里,我好不容易从你们部门把你借调一天出来,这么多资料明天上交,我可搞不定,咱们今晚上可是要加班。” 周致远上了车子,点了一根烟,深吸一大口,这才说道,“不急!” “我去一趟纺织厂高中!” “你疯了!”葛卫国骤然提高了声音,震的络腮胡都跟着抖动起来,“老周,报告明天就要交,三百多页,争分夺秒都来不及,你还去纺织厂高中干什么?” 葛卫国气急败坏,“这不浪费时间吗?” “报告、我加班做。” 周致远弹了下烟蒂,冷声道,“不去,就下车!” 这是把选择权,交给葛卫国了。 他不强迫他。 葛卫国真是被周致远了,这个祖宗给气笑了,他咬牙切齿,“去!怎么不去?我倒是要看看,顾宁这个小丫头片子,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?迷的颠三倒四的! ” 正事工作都不做了。 周致远皱眉,“这事和宁宁无关。” 他很不愿意,对方这样说顾宁。 哪怕是好友也不行。 葛卫国在心里呵呵道,和顾宁无关? 不会告诉他,要去纺织厂读书吧? 你特么都毕业十几年了,还去读书? 开玩笑吗? 当然,这话葛卫国没敢说,他算是明白了。 那顾宁就是周致远的心尖大宝贝,谁说谁翻脸。 连他这个发小都不行。 一路两人相顾无言。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纺织厂高中外面,大门被锁了,根本进不去。 不过,周致远也没打算从大门走,他直接饶到后方,喷张的肌肉勃发,双臂一撑,就那样站在了院墙上,终身一跃,跳了下去。 顺利进了高中里面。 这一系列的熟练操作,看的葛卫国目瞪口呆。 翻墙? 这对于周致远这种规矩又古板的人来说,实在是少有。 待在车子里面的葛卫国,眼皮狂抽,喃喃道,“这还是周致远吗?” 那个从来规整到刻板的周致远吗? 他竟然会在学校关门的时候去翻墙。 爱情的力量就这么伟大吗? 周致远可不知道,自家的好友,又脑补了一堆东西。 他翻墙进去以后,循着动静,找到了三楼。 周致远看了一眼女厕所,转身进去了男厕。 三分钟后,他离开了学校。 …… 而远在家里的顾宁,对此一无所知。 她所有的计划,在周致远看来,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,到处都是破绽。 而周致远要做的就是弥补她的破绽。 顾宁只是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,觉得奇怪,却未多想,她以为自己是洗澡着凉了。 很快就钻到了被窝里面,陷入梦乡。 她很少做梦,只是这一次做梦却格外的清晰,就仿佛知道自己是睡着了一样,却怎么也无法醒来。 顾宁着急坏了,她整个人都剧烈抖动起来,接着,她梦里,就出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。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,那是——袁媛。 那张白天还生机盎然的脸蛋,在梦里却一片绝望和死寂。 她穿着宽大的校服,校服遮不住她那单薄的身子,她像是机械一样,一步步走向高楼的台阶。 然后就那样,跨国栏杆,撑开双臂,站在那仅仅是不到十厘米的高墙之外。 她衣服被风吹起,瘦骨嶙峋,仿佛下一秒,就要消失在整个空中一样,而她身下,是万丈高楼。 面对着高空,她没有任何恐惧,只有绝望和笑容。 顾宁被吓了一跳,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捞她,却捞了一个空,就那样,眼睁睁地扑了过去,没有任何作用。 顾宁不可能眼见着一条生命,从她眼前消失。 她拼命地大喊,“袁媛,袁媛,你不要这样!” “袁媛!你下来,你快下来啊!” 可是,她的话,袁媛像是听不见一样,她闭着双眼,终身一跃。 像是展翅高飞的蝴蝶,以自由落体的极限方式。 从高楼跌落。 砰——的一声,摔倒在地面上。 顾宁听到下面的学生发出剧烈的尖叫声,她迅速的跟着跑了下去,然后就见到了,她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一幕。 从高楼跳下来的袁媛,以极为扭曲的的姿态倒在地上,她的脸上挂着释然和满足的笑意,而她的身上——顾宁看到她的大腿内侧,有着一片片紫色痕迹。 那一双平日白皙细嫩的双腿,在这一刻,就像是被打碎的艺术品一样,凌乱又破碎。 顾宁尖叫了一声,她像是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一样,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“袁媛!” 等她坐起来,睁开眼大量片刻,才发现,自己躺在床上,而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意。 是做梦! 不是在学校。 也不是袁媛跳楼! 顾宁猛地松了一口气,却紧接着又提了起来。 她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