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 章(1 / 3)

其实话出口后玉滟就有些后悔了,只是说都说了,见着对方谦和温文,她甚至因为心中的迟疑而生出些不好意思来。

是她主动邀请,出尔反尔,实在不好。

“不会。”她说。

褚琛含笑,只当做没看见玉滟眼中的迟疑,不急不缓后退一步,抬手示意,“那便劳道长带路了。”

“哪里说得劳烦二字,请。”

快些看完,快些完事,抱着这样的心思,玉滟先走一步,在前带起了路。

褚琛面上笑意一闪,缓步跟上。

“玉明道友出家多久了?”似是闲来无事,褚琛随口问道。

玉滟正担心安静下来会显得别扭,闻言就含笑接了下去,“今年二月出家,算下来,已有五个月了。”

褚琛想问她为何出家,但心念微动,将心思按了下去。

这个年岁出家,或是婚事不协,或是早早守寡,也不知她是哪个原因。

“道长呢?”短暂的安静中,玉滟将问题抛了回去。

“我自幼在道观中长大,八岁出家。”

玉滟微讶。

瞧着褚琛的身份来历便不寻常,定然很是尊贵,可这样的身份,竟然长在道观,八岁就出了家?

她心中瞬间闪过许多猜测,多数都与争权夺利有关,不免有些怜惜。她长在池家,一大家子和睦友爱,但世事如此,她很清楚,家业一大,就容易生出龌龊来,似这样的事情,再常见不过。

“那道友岂非从小就熟读经文?定然十分熟稔了吧。不像我,现在才刚刚入门,还有好些疑惑不解,需要师父解惑。”她有些羡慕的说。

褚琛失笑。

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后,他见过许多反应,或是真心,或是假意。可像玉滟这样真切的羡慕他从小熟读经文的,还是第一个。

“还算可以,若之后道友有何不解,我可代为解惑。”褚琛随心而为,道,“左右你我离得这样近,很是便捷。”

她们并不熟悉,说起这些到底有些早,玉滟只是笑了笑,思衬着客套道,“那便提前谢过道友了。”

言笑间,两人漫步到了那处溪谷。

褚琛也看到了那株在溪流中微微晃动的荷花,随之惊叹几句。

自己喜欢的东西得到赞同,玉滟不由笑起。

之后一连几日,玉滟都为那之流连。

直到那株荷花谢了。

期间,她又遇见了一次褚琛,没有多想,只当做是巧合。

中元节到了。

出云观早早就备好了道场法事和斋醮科仪,随着晨钟声起,拉开了声势浩大的热闹一天。

往常别的事情,玉滟都可以躲清闲呆在院中,但像这样的大日子,她还是要露面的。可在这之前,她要先应付一件烦心事。

法会在下午开始,而想要参加的法会的人,往往在几天前就会赶到出云观。

当然离得近的话,会在上午赶到,沈家就是如此。

老夫人,周氏,还有府上庶出的子女都会到。

不过不同于别家,想必沈家婆媳更想做的是为沈蕴和消灾祈福,祈求来世——

为一个活人。

玉滟行在路上,想到这里,忽然笑了笑,之前因为要见沈家人而升起的满心沉郁倒是散去不少。

作为云州知州的家眷,沈家在出云观自有安排好的客院在。虽是如此,作为晚辈,玉滟也是要去迎的。

她住的地方偏僻,去道观门口要走上半个时辰的时间,所以她想着先到前面等着,就去了玉拾的院子。不似玉滟求个安静,她的院子就在山前。等到沈家人上山的信传来,才去了山门处,准备等沈家人到。

今日的出云观人很多。

这让玉滟的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,她不喜欢外人夹杂着惊叹和觊觎的目光,让人厌恶。

遗世独立的女道,如同行走在地上的神人。

不知引来了多少侧目。

只是一会儿的时间,不少人上来想要攀谈一二,都被几个丫鬟拦下。

好在,沈家人终于到了。

玉滟忙迎了上去,远远瞧着这一幕的人,总算大致知道了她的身份。

“玉明见过诸位善信。”

玉滟到底不想再如从前那般称呼她们,她叫不出口,便垂首作揖,行了道家之礼。

“玉明——”这是玉滟离开沈家后,周氏第一次见她,骤然瞧见玉滟一身灰白衣裙,素淡不加装饰的模样,竟不由的怔了一下,连口中的话都顿住。

“道长不必多礼。”默了默,周氏说,神情柔和下来。

玉滟是真的在为他的儿子守着,这是一件只要想起,就让她倍感欣慰的事情。

还有人记得她的蕴和。

为着这个原因,周氏对玉滟的脸色都好了不少,甚至可以算得上温和。抬手招呼了她过去,挽住她的手,很是关切的几句。

玉滟垂眸,遮去眼中思绪,一如既往的温顺乖巧。

一旁,被孙女搀着的沈家老太太只是睨了眼玉滟,并没有过多在意。

只要不少了她的孝敬,她压根懒得理会玉滟,这会儿大孙子没了,她得在孙子里多看看多挑挑,看看谁能把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