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那两个人都是随同家人来看病的,没去窗口挂过号,人也是她随机挑选的,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姓甚名谁,是哪个大队的。
冯爱云哪来的本事,在不到一天时间里查出她们的来处,把人找来指认人。
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,冯爱云声音停顿片刻:“怎么,不相信我找到了那两个人?也是,她们都是陪家里人来看病的,没有到窗口挂号,凭空找人确实有点难。”
如果说刚才刘梅还能保持镇定,那么现在,她心里是彻底慌了。
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!
每天来医院看病的人那么多,想找到她们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但又忍不住怀疑,如果没有找到她们,冯爱云怎么会知道她们没有挂号这么细节的内容?
刘梅不知道,冯爱云在说这句话时手心也攥了一把汗——她在诈刘梅。
审问过秦芳,确认谣言是刘梅散播的后,叶敏和她复盘了一下元旦那天下午的事。
她们查过住院部的排班表,那天刘梅上的是白班,也就是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。
当天冯爱云、秦芳和何营长都是下午三点左右到的家属院,而李桃子是下午四五点钟遇到的那两个人。
虽然秦、何、刘三人可能早就设好了圈套,刘梅传播流言不需要等他们回到家属院,但考虑到流言涉及到了冯爱云帮何营长女儿挑的衣服细节,所以叶敏觉得秦、何两人回家属院后,其中一个人跟刘梅碰过头。
刘梅不可能太早物色人选,因为女人跟男人不同,男人游手好闲的多,女人却大多休息日也
不得闲,得操持家务,除非刘梅给出丰厚的好处。
但刘梅找人做的这件事本就见不得光,好处给多了,普通妇女不敢接,对她来说风险也很大,容易暴露。
所以她只能临时找人,把大事化小,耽误的时间又不长,眼皮子浅的人才会轻易答应。
这人选也很有讲究,不能是住院的病人家属,也不能是挂过号的病人,前者容易跟她碰到,后者容易被查到,都容易暴露。
经过筛选,叶敏把人圈定在了元旦下午陪家人来看病的妇女身上。
本来叶敏是想拿着这些信息,一个个科室去问的,但姚林没有同意,现在是上班时间,他不想影响大家工作,只答应趁中午休息时集合所有人查这事。
叶敏和冯爱云本来想着都快十一点了,不差这一个小时,谁知道保卫科这边出了问题。
审问过程中,刘梅越来越淡定,显然是看出了他们在虚张声势。
如果根据叶敏推出来的信息,中午能顺利问到那两个人的情况当然好,但如果没有人记得她们怎么办?
难道她们还能拿着当天来看病的病人名单,挨家挨户地去问?
先不说这事合不合规矩,时间上也来不及啊,病人那么多,等他们找到那两个人黄花菜都凉了。
冯爱云没办法,只好进来赌一把。
好在她赌对了。
看清楚刘梅眼里不易察觉的慌张,冯爱云说道:“一个人指认你,你可以嘴硬说跟你没关系,可三个人指认你呢?而且你站在二号楼梯窗口给那两个军嫂打信号的时候,你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你吗?就算没有人注意到你,当时你应该没有不在场证人吧?”
听到冯爱云说出的第二个细节,刘梅再也强撑不下去,咬紧牙关问:“你想怎么样?”
“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,是你想怎么样?坦白从宽抗拒从严,你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从宽处理可能只是处分检讨,从严却可能丢工作下放。”
刘梅眉毛微动,但很快她警惕起来:“你有这么好心?”说完想起什么,恍然说道,“其实你跟我说这么多,是想让我拖何营长下水,避免跟他扯上关系吧?”
说到最后,刘梅甚至笑了出来,只是笑意里满满都是恶意:“从翟医生到何营长,你心里不好受吧?”
“今天过后大家都会知道我是被你和秦芳算计,就算以后还有人传我跟何营长的谣言,对我的影响也微乎其微,反正我名声从来没好过。有我姑父撑腰,以后我照样能找个不输翟医生的人结婚,甚至我还可以去找翟医生装可怜,你猜他知道你害我是为了他,心里会不会愧疚?”
刘梅再也坐不住,愤怒骂道:“冯爱云你不要脸!”
第一次被刘梅指着鼻子骂不要脸的时候,冯爱云气得不行,但现在再听她这么骂,冯爱云眉毛都没动一下,只语气平平道:“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,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,毕竟,主谋和从犯,面临的处罚截然不同。”
话音落下,冯爱云不再看刘梅,直接起身离开。
……
虽然刘梅已经招认,但找人这事仍在继续。
可能是触底反弹,这次冯爱云运气不错,有一名护士记得其中穿迎宾服的人,然后根据当天的接诊名单,找到了她的家属。
确认家属姓名后,冯爱云姑父陆文年立刻安排人循着接诊信息找了过去,说服对方,让对方答应出面做证。
有了当事人的证词,后面刘梅再反口也无用。
不过刘梅显然对冯爱云诈她的那些话深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