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饭,村长把汉子集合做推车,因为下午的时候已经砍了好多些燕瘦环肥的树,材料不缺。
妇女婆子围在一起,弄草鞋草席,编织麻袋,有些还需要做针线,衣服破损,不补,屁股可要露出来了。
娃子不睡觉的就呆在阿娘阿爹身边干活,睡觉的就集合在一起,方便看管。村里人害怕了,丢娃子真得说丢就丢,丢得糊糊涂涂。
刘婆子心有余悸,手里拿了根麻绳,编麻袋,东西多了,就缺袋子装。庆幸地和大家闲聊:“哎呀,他们那三家,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,最好快点回来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秀才公说了,失散的时间越长,找到越难。”徐麻子老娘,喊旁边的荷花帮忙串针线,补裤子。
麻子废布料,穿几下,裤裆下就破了,嘿嘿,再不补,鸟快露出来了。本来这些活儿媳干的,可二妞粘人,这娃子被落下,心里有阴影,一天到晚离不开她娘。
“还是俺们六斤、当归和二妞运气好,走不丢。”刘婆子再一次高度称赞程顾卿,随后瞟了眼远处媳妇堆的宋氏,哼!
“三个娃子,都是有福气的,听说徐宝喜,一个人滚落斜坡,还是被六斤发现,福兴娘说六斤眼尖,像他爹,以后可会做生意。”马仙婆永远走在八卦第一线。
风吹草动,逃不过她的耳朵。
刘婆子咧着嘴巴笑,俺六斤就是聪明,福兴娘真有眼光。
“这次可多谢福兴娘,要不然,俺们可全村没了。”村长夫人了解逃跑的原因,直到现在还颤抖。
老天不长眼,为何惨的是俺们平头百姓,俺们可遵纪守法,质朴纯真。怎么不去找作奸犯科之徒呢。
又瞧了一眼,远处到处巡逻,四处走动的程顾卿。听老头子说,福兴娘每到一个地方落脚,一定把这个地方查看得清清楚楚,遇到贼人怎样逃跑,已经规划得一清二楚。
像这次,先赞同在高处修整,安排福兴带着大伙往后跑,最后竟然折回头,善尾。哎,想得老远了,旭儿佩服不得了。
“阿弥陀佛,祖宗保佑,俺们徐家村肯定能平安渡过。”有迷信的婆子祈祷,希望一切顺利。
“听徐宝喜说,官道上有上千上万官兵在那候着,见灾民就.....”荷花阿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把一边搓麻绳的荷花吓了一跳,紧紧抱着春丫。
两个小姐妹在帮奶奶干活,同时又想起菊花。也不知道她如今在何方,偷偷地说:“春丫,菊花没事的吧。”
“一定没事的 ,叔叔伯伯去找他们了。”春丫也挺担心。昨晚被阿爹牵着,跑了一个晚上,天亮了,还未见到阿奶。等阿奶回来,才安心。
听说阿奶去找菊花他们,春丫不由担心,山路好难走,最怕菊花像二妞,六斤那样,被孤零零地丢下,想想都害怕。身体不由颤抖。
荷花也想到这个问题,身体跟着抖动,俺还是幸亏的,跟着阿爹阿娘,没走失。
“那些杀千刀的,生儿子没屁眼。”陶寡妇对着空气一阵输出,还不忘编草鞋。害俺昨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几乎要断气。都是那些妈~XX~~~贱货。
林婆子第一次赞同陶寡妇粗暴地输出,恨不得替她开口大骂,才解心中一口气。
婆子们的小闲话,程顾卿不知道,正忙着四处巡逻,查看。昨晚后遗症,不仔细查看周围,远处,不放心。
“老大,老大。”忽然一声,打断程顾卿的思绪,也把干活的乡亲们打断。
程顾卿远远看去,黄毛七!
连夜赶路回来?
“黄毛七,你们回来了。”村长急速奔跑过去,看到他们带了一群人回来,安了,安了。找到人了。
“村长,村长,俺好想你。”突兀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,原来是徐石头。
立即冲出来,握着村长的手,哭着说:“村长,俺们找你,找得好苦,你到底去哪了?”50岁年纪,还哭哭啼啼,而且在子孙跟前哭。
丢人!
哼!村长把手甩开,不理他,继续查看其他人,点了点人数,咦?徐窝头呢?钱氏呢?
黄毛七痛快地喝了壶水,爽!体贴地解开疑问:“俺们只找到铁树叔和石头叔。”这一路,可难找。
和老大分开后,7人一直沿着有痕迹的小路走,大概走了2个时辰,前面竟然又有岔路。查看一下痕迹,傻眼了。
两条路竟然都没有痕迹,或许时间久,路又干,车推过,也扬起尘土,根本没有车痕。
几个人听天由命。
黄毛七闭着眼,凭着感觉走。走啊走啊,怎么越来越荒芜的,越走越害怕,想掉头回去。可又想到老大交代的,找一天,如果找不到,天亮立即赶回。
现在时间还早呢,总不能不找,7人硬着头皮往前走,慢慢地,发现前面出现了衣服布料。黄毛七双眼冒光,证明有人经过。
大伙继续往前,从天亮走到天黑,还是找不到人。怀疑出现的布料是幻觉,这条路根本没人。
几个人打算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,按照老大的吩咐,沿着路边做标志,之前拿了一大把麻绳,走几十米,就绑在树上,草上,回去也不会走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