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醒来,还没天亮,村民开始赶路。
“走!”随着徐老大一声大喊,乡亲们快速集合,惊起一地尘埃。
程顾卿昂首阔步走在前面,领着乡亲们寻找安身之所,寻找希望之光。
零星看到少许些灾民也趁早赶路,徐家村一出现,吓得那么些人如惊恐之鸟,躲入丛林。
嘿嘿,别紧张嘛,俺们没有恶意。
走得早,路也走得快,时间一点一点消逝。徐老大喊了一声停,烈日当午,该吃个饭,喝口水,休息一下了。
黄山子找了靠近小河流的地方休息,看样子还是昨晚那条河,水浅但河长,小河两边聚集许多灾民,大伙都准备在此补充体力能量。
程顾卿嘱咐各家看好娃子。沿途中 ,听到有人娃子丢了,凄惨地到处问人,后果不用想都知道,这一别就是永别。
禁止村民一窝蜂涌入小溪流,只准派大人去打水回来。安排人员巡逻,警惕周围情况。
徐老大打水回来,黄氏等人替娃子清洗。
一股清凉的溪水侵入脸庞,舒服!超级舒服!
徐家村人围坐一起,把娃子和女孩包围,不准跳出肉眼范围。
程顾卿咬着几口饼子,干瘪瘪的,又粗糙,难以下咽。
肥团小可爱挨着阿奶,眼睛左右流转,咬了一口肉干,呲牙咧嘴,咀嚼好些时间,还是舍不得放弃,硬生生把肉干吞下。
文鑫秋花如出一辙。这烤干的鸡肉干,越来越干。越来越难下咽,晚上叫黄氏煮肉干汤好了。
忽然从远处滚起一阵沙尘,程顾卿眯着双眼,杀猪捅刀别在身后,凝视由远及近的四辆马车。
不到一会儿,马车就停在小河边,从上面走下来9个壮汉,凶神恶煞地驱赶正在喝水的灾民。小河沿边,瞬间腾出一大片空地。
走在前头的汉子,身宽体胖,个头比徐老大稍微矮一点,但胖很多,肥头大耳,像渔村演员洪金宝,手里握着把长刀。后面的壮汉们,大摇大摆地踏入河流,肆无忌惮地喝水清洗。
“真他妈爽!好久没那么爽过了!”一个粗壮汉子捧起一片水,痛快地洗脸。其他人也一样。瞬间河边都安静,只剩下他们的嬉嘻怒骂。
程顾卿打起十二分精神,把娃子女孩围起来,叫大伙提高警惕,保证随时能拿起工具开干。
过了许久,那边还在玩水,马车密封得严严实实,也不知道里面有啥,听不出一点声响。
程顾卿叫乡亲们继续吃东西,赶紧休息。眼睛却不敢离开那边。
9人对一村人,完胜,不用担心。
太阳依旧猛烈,因为有溪流在旁边,气温显得凉爽。肥团几个娃子吃完饭,起饭困,程顾卿叫明珠看好,再休息一会儿,就赶路。
忽然远处的那群汉子吃完东西,大摇大摆地沿着河边走,嘴里喊着:“一个娃子换一袋粮,一个娃子换一袋粮,想换的过来。”
后面有个留着浓须的男人,扛着麻袋,打开,粗糙的麦面露出来。
领头的洪金宝继续喊:“一个娃子换一袋粗面,想换的过来,童叟无欺。”
程顾卿眯着眼,死死盯着他们,原来是人贩子,还是第一次亲密接触。
天灾可不就是贩卖人口的好时机,一袋粗面换一个娃子,这买卖,暴利。
明珠紧张地抱着肥团,挨着程顾卿:“阿娘,俺怕。”长得好凶残,彪形大汉,一看就惹不起。
肥团感受到阿娘的颤抖,也跟着颤抖,畏缩在怀里,不敢吱声。
别说肥团,徐家的娃子都不敢出声,惊恐地靠着阿奶阿娘。其中菊花几姐妹抖动地最厉害,咬着嘴唇,紧紧搂着阿娘。
不知道阿奶会不会卖掉俺们,这些日子经常骂俺们赔钱货,烂货,只会吃不会干活,经常恶狠狠地盯着俺们。
特别昨天被村长爷爷罚跪,今早就折腾阿娘,刚才还悄悄地扭俺的腰,好疼。吃饼子吃到一半,就收走。阿娘说要告诉村长,阿奶才把饼子扔回来。
菊花绝望地看着阿爹。
真没用的阿爹!比二狗子阿爹还废物。
福明叔从不骂二狗子的姐姐燕子,也不会说她赔钱货。陶奶奶虽然骂燕子姐姐,可没有不给饭吃。不会像俺阿奶那样,清水中只混了几颗麦粒,后来被村长阿爷警告,俺们才半饱。
菊花越想越害怕。
随后又看着程顾卿,瞬间变得有力量了。是哩,有春丫阿奶在,俺阿奶不敢做啥事,春丫阿奶一个手指头能把俺奶按死。
程顾卿不知道菊花小脑袋的想法,但有一件事菊花的确说得对,只要她在徐家村一天,就不能被卖掉。
村里族规大于法规,除非钱婆子一家不想生活在徐家村,可不在徐家村他们又能去哪里,失去族里的庇护,人如蝼蚁,秒秒钟被吃绝户。
村长静悄悄地靠近,低声说:“美娇,这群人会不会抢俺们的娃子?”
村长实在担心,9个壮汉,武力值爆棚,搏斗起来虽然能赢,可会有损伤,万一趁乱,其他灾民浑水摸鱼,抢俺们粮食呢?又或者拐了俺们的娃子呢?
程顾卿镇定地说:“不用怕,俺看这些人虽然长得凶残,但拿得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