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几分钟就有一辆车装满,在冷霜凝聚的夜色里,朝着不同方向离开。
李文军叫保镖每人跟一台车,加上司机和乌索的人刚好三人。
等还剩四辆的时候,李文军让唐兆年他们先走,他和乌索留在最后。
杨守拙上车后问车外的乌索:“去哪儿汇合?”
乌索说:“放心,司机知道,你只管跟着他走。”
杨守拙抿起嘴: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。目的不明,路途不明,连身边的伙伴叫什么名字,什么来头也一概不知。
简直就跟现在外面的天色一样,两眼一抹黑。
司机一踩油门,车子冲了出去,几个急拐弯。
杨守拙系好安全带,回头,便已经看不见李文军他们了。
刚开出一条街,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冒出来一辆警车跟在他们后面用扩音器喊话:“前面那辆车,我们是警察,靠边停下接受检查。”
司机爆了一句粗口:“Идинахуй!”
然后毫不犹豫把油门踩到底。
杨守拙淡定地掏出枪。
司机说:“不用。”
杨守住把枪又放回去,皱眉从倒后镜中看了一眼。
那个警车已经挂上警铃了。
刺耳的叫声顿时响彻街道。
旁边的民宅有人从窗户口伸头出来看了一眼,就迅速缩了回去。
无数警车如听到召唤的狼一般,从各个角落,从他们路过的小巷里,钻出来,汇集到一起,跟在后面穷追不舍。
一大串警灯和警铃闪耀着,吵闹着从三五个,变成十几个。
司机在黑暗里疯狂打着方向盘。
那辆小货车在狭窄的巷子里穿行,几乎是擦着墙壁过。
警车们卡在了路口,好一会儿才协调过来,鱼贯而入。
杨守拙捉住头顶的扶手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:以前都是他这样追别人,没想到被李文军那个混蛋折腾到这里来被人追。
司机一边死死盯着前面,一边对杨守拙说:“打电话,我说号码你拨。”
杨守拙掏出手机:“嗯,报。”
司机说了个莫斯科市内的座机号码,杨守拙拨了出去,接通了。
司机对着电话大声说:“打开门,两分钟后到。”
那边一言不发就挂了电话。
杨守拙刚把手机装好,司机猛然把方向盘向左打到尽。
杨守拙冷汗都出来了:这么快速度,这么窄的巷子,这是要自杀么。
车灯的光柱画着圈从周围的建筑上闪过,杨守拙才看清楚,原来他们到了一个小广场,有四五个出口。
车子急速转九十度之后猛地倒进了一个车库里,熄了火。
车库的门立刻被关上反锁了。
杨守拙和司机都沉默着,大气不敢出。
车库里一片死寂,安静到杨守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片刻后,猛然刹车的声音和警车铃声在门外此起彼伏,热闹得不得了。
几辆警车在广场上转着圈,警察们大声商量着什么,然后警车就分别从一个出口走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小广场上才又安静下来。
有人在外面学了两声猫头鹰叫,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清晰。
以杨守拙的经验,这是楼顶放哨的人给的安全信号。
果然,车库的门又被悄悄打开。
司机重新发动车子,悄无声息地从来时的路上走了。
最后一车装完,乌索留下了两个人看守后门,以防有哪个小毛贼误打误撞跑进去,坏了他们的事。
然后他跟李文军才出发了。
听见远处警铃大作,李文军嘀咕:“这是谁运气这么不好。”
乌索咧嘴笑:“放心。我的人,能脱身。”
李文军笑了笑:“是,现在担心也没用了。”
十分钟后,他们就到了郊区一个摆满复印机的仓库里。
先到的人已经三人一组守在一台复印机开始复印了。
一人分开装订原稿,一人复印,一人装订复印件。
李文军扫视了一圈,发现杨守拙还没到。
竟然是他被警察缠上了……
乌索说:“放心,坐下等吧。”
五分钟,这会儿却变得格外漫长。
李文军看了两次表,一辆车才忽然从门口冲了进来。
杨守拙和司机跳了下来,然后一堆人冲过来打开车门开始复印。
李文军松了一口气,帮忙把复印完的原件装回货车,然后又跟来的时候一样,三人一车,拉着跑了。
等李文军和乌索的车冲出工厂的时候,手表上的倒计时提醒已经响了。
路上要花十分钟,就是说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