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军说:“先下山吧。觉得没玩够的话,明天再坐缆车上来。”
一群人又排队坐缆车下山。
女人带着孩子先走。
男人们殿后。
上了缆车看群山叠翠,陶光明又满血复活了,说:“其实这里的景色不输很多有名的景点呢。为什么没名气呢。”
李文军:“这里海拔虽然很高,但是从山上到湖边的落差其实不大,而且山脉连绵,树木多石头少。没有平地起高峰的那种壮观和险峻。所以像我们这样住酒店或者去游乐场玩过了,顺便来走走还行。游客专门从外地坐飞机来就不值得了。”
陶光明想了想:“也是。”
因为晚上看够了鱼,孩子们都说要去顶楼的餐厅。
成人们只能跟着。
远处那团雨云过来了,像个大花洒洒着水在湖面路过。
孩子们都坐在餐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前坐下,能看到整个湖面,过去在纪录片和科教片里看到的神奇景象,现在就在眼前。
李文军他们抱着胳膊站在孩子身后,瞿兰溪和杨守拙请来的客人们也都加入了他们的行列,一起默默欣赏这个美景。
雨云过后,太阳重新洒下光芒,湖上雾气腾腾,云蒸霞蔚。
远处天边露出一道浅浅的彩虹。
孔洛羽笑嘻嘻地说:“你们看。我说了住最顶上也很好吧。”
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:“各有各的好。”
“你知道吗,阳光强烈的时候,可以照到湖底。因为会形成丁达尔现象,所以阳光都是光柱。鱼虾和水草就在光柱里摇晃,好像西游记里的水晶宫。”
“我们在地下一层,能看到野鸭游泳时候的蹼呢。野鸭捉鱼的时候屁股朝上,头朝下栽在水里才好玩。”
“我们今晚就换过来吧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李文军:“诶诶诶,不要激动,住两晚,好好体验再换。每换一个房间都要写篇作文。你们交了作文才能换房间。”
然后刚才过来凑热闹的孩子们“呼啦啦”一下全跑回自己座位了。
李漱玉脑子里闪过一个词“做鸟兽散”。
有孩子小声说:“早知道要写作文就不来了。”
李文军忙说:“不用很长,两三百字写景物片段或者感受都行。可以来找我口述也算。”
然后孩子们一听原来要求这么低,又都开心起来了,小声议论。
“下午去干嘛?”
“划船,捞鱼。”
“听说西边有一片荷花,过一阵子我们还能来摘莲蓬。”
“人工湖也有啊。”
“人工湖太小了,人又多,我妈都不让我去。”
“那下次再来吧。”
李漱玉和陶然两人小声商量着什么。
其实李漱玉是最尴尬的。
按辈分应该跟这些孩子一起。
可是她明明是个已经工作了的大人,再当这帮孩子的大姐头,似乎不太好了。
可是她又不可能跟父辈们一起玩,代沟多少还是存在的。
我这是做了个金色的笼子,把女儿困住了么?
李文军又一次向自己提出了这个疑问。
杨守拙淡淡地说:“现在蛋疼了吧。呵呵,所以说老子太优秀,女儿找对象和交友的时候也是麻烦。”
别说李文军的女儿到结婚恋爱的年纪了。
杨思琦才这么小,他都头疼了。
孩子们被下午家长们摁着中午休息了一会儿,下午起来就咋咋呼呼要去划船了。
他们忙着捞鱼捞虾,抓知了,大太阳下面跑来跑去几个小时。
陶光明不放心陶秋天,只能跟着去。
湘省有句民谚“七岁八岁狗都嫌”。
杨季常刚好就是这个年纪,也是淘得没边。
小区的狗都绕着他走。
杨守拙深知自己没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杨季常,所以在杨季常五岁的时候就教会了他落水之后如何翻身面朝上,保证自己不呛水,再呼救。
即便是这样,他还是不放心。
这会儿也和陶光明一起骂骂咧咧跟着这帮孩子们出去了。
主要是外面这个湖太深了,又大,在楼上看见孩子落水再跑过去救也来不及。
傍晚回来的时候,陶光明和杨守拙脸上都被晒得脱皮了。
两人精疲力竭,倒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。
杨守拙:“我当兵的时候没试过这么累。”
陶光明:“出来混,总要还的。当年你肯定比你儿子还要淘气。”
李文军有些好笑:这帮小子真是好有活力。充电一小时,折腾一整天。
我的孩子都长大了也有好处。至少不用陪玩了。
陶光明累得躺到吃晚饭才起来。
吃过晚饭又被季如诗拉着在湖边散步消食。
他在心里哭泣:“这是熬鹰吗?朋友熬累了,孩子来熬,孩子累了,老婆再上。”
季如诗乜斜着他:“犯不着这么愁眉苦脸的。我就拉着你走走,省得你吃完了就坐下又长胖。”
陶光明赔笑:“老婆说的是。”
两个人沿着湖慢悠悠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