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里面,每当寒风吹过的时候,这些小旗子就迎风摆动。
虽然土气,却土的朴实喜庆。
寒冬腊月的,李太山老爷子就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针织毛衣。蓝色的线衣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洞。露在松松垮垮的旧毛衣外面。
梯子下面是差不多一样装束的李小阳,这家伙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浆糊,仰着头咋呼着“小心!”
几个月不见,李太山老爷子的面色红润了不少。即便是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,衣着单薄的老爷子也显得中气十足。
“别嚷嚷,把浆糊给我递过来。哎呦!大阳回来啦!?”
就在老爷子拿着刷子弯腰沾浆糊的时候,他看到了正在从车子上下来的李阳。
立马就将沾满了黏糊糊浆糊的刷子叼在嘴上,从梯子上爬了下来。
李小阳更热切,哇的一声将浆糊扔在了果树下的雪堆里,一蹦三尺高的就跑到了李阳身边。
“大阳大阳!我还以为你要大年三十才回来呢!你不在的这段时间,我都想死你啦!”
呵……
要不是李小阳这货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乱转,一个劲的瞄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年货,李阳差点儿就信了。
本着过年期间“一不打,二不催,三不吃”的原则,李阳撇了眼李小阳,便拱起笑脸走到了李太山老爷子的面前。
“大叔,这登树爬高的活儿您干啥呀?等回头奉献大哥回来让他弄,大冷天的梯子呲溜滑,您上去多危险。”
对于李阳的关怀,李太山挥了挥手就开启了骂娘模式:“他娘的,家里头两个王八蛋都忙!一天天的抓不着个人影,指望不上他们两个小王八蛋。白天忙活一天,晚上回来跟家吃个饭就上炕睡觉,家里面这点儿活要是指着他们,黄花菜都能给老子指凉喽!还不如老子自己干痛快些!”
“额……”
李太山这么一骂,把李阳给内涵进去了。
老爷子说的两个王八蛋,自然就是李奉献和李奉义兄弟两个。
在绥远建材步入正轨以后,李奉义一家也搬来了绥城。
不过他没有和老爷子住一块,而是在绥城市里面买了房子。
倒不是他嫌和老人一起住事情多,而是李奉义的儿子,也就是李小阳的堂哥李威今年已经上了高中。为了方便孩子上学,他买的是绥城市一中附近的房子。
房子距离林业局这边比较远,绥远建材现在生产任务也重,身为生产经理的李奉义也就是周末的时候能过来瞧瞧,平时还真没时间回来帮家里办置年。
至于李奉献……虽然和老爷子住在一起过日子,可是这到了年关绥美服装城正是旺季。祖美兰两口子天天要忙活到八九点钟才能回家,第二天一早六点多就去商场那面准备开张,自然也是没时间顾及到家里。
说到底,占用了老爷子两个儿子,把老爷子寒冬腊月里逼上梯子的,还是自己这个万恶的资本家……
注意到李阳面色古怪,李太山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过火了。
抱怨自己儿子,是老父亲的本能。
这世界上大多数当爹的,上了岁数都这德行。别管儿子什么样,他们都有抱怨的点。儿子忙了,他们抱怨儿子不顾家。儿子顾家呢,他们又抱怨儿子没事业心。
反正就是……一些老男人具有和小女人一样的双标属性。
可话说回来,抱怨是抱怨的,但李太山对于两个儿子现在的生活,可是打心眼里满意。
李奉献一家就不说了,祖美兰在服装城里有股份,今年年底分红差不多能分到七十万。除去分红,李奉献两口子的年薪也有将近二十万。这么一算的话,李家也成了大院里面的百万富翁。
按照当下流行的十万不算富,百万刚起步的说法,李家这也算是支棱起来了。
而李奉义也不差,今年一年下来工资连同奖金,也有近十万的进项。虽说没有李奉献一家收入搞,可是在下岗大潮来临,整个东北都一片愁云惨淡的年景里,年入十万已经是收入天花板的存在。
更别说作为绥远建材的高管,公司还给他配了一台捷达轿车。
现在李奉义和李奉献兄弟两个,在职工大院里面一来一回,都能引来一大片羡慕的目光。
而作为两个王八蛋的老爹,李太山现在出门,就算是蹲下去系鞋带后背都挺的溜直!
不是因为颈椎僵直,就是儿子支棱,老子硬气!
当然,李太山也知道这份硬气,是从哪儿来的。
见李阳满脸尴尬,老爷子猛一拍脑袋,赶紧伸手将他怀里的年货接了过来。
看到那些名烟名酒和山珍海味,李太山责备道:“啧,你这孩子,回来过年就过年,瞎买这些东西干啥?现在家里面过的好的,什么东西没有?净乱花钱。”
任凭老爷子将东西接过去,李阳咧嘴笑道:“这也是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