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，小脸越来越红。 沈清玄不错眼珠的盯着她，心里发苦。 从她的模样可以判断出，她真的有喜欢的人。 “我...你们我都喜欢的，因为师兄们对我都特别好，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最在乎的，一个都不想失去的人。” 沈清玄对于这个答案特别不满意。 因为，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答案。 楚楚曾经说过，他们几个师兄都是她最重要的人。 那时候她只有十八岁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。 说话天真烂漫，她说：“我好希望以后可以永远和师兄们在一起生活，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永远不分开。” 他当时听到这句话狠狠被感动到了。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他们都一百多岁了，早就不再是当初不晓世事的无知少年，楚楚一个女孩儿，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和他们六个师兄永远在一起。 那些少年时说过的话，也只能当成一场玩笑，说过了，听到了，也就该忘了。 他忘了，但是她却没忘。 她说的是真的，好像也是这么做的。 每一个师兄都喜欢她，她也喜欢着他们每一个人。 沈清玄以为，楚楚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足够善良，不想要伤害每一位师兄的心。 而此刻他才发现，或许这才是最残忍的，因为他被狠狠伤了心。 他深刻体会到，得不到一个人完整的心是什么感受。 我爱你情深似海，你却将心分成了六分，分给我们每一个人。 沈淸玄盯着楚楚，眼圈越来越红，紧抿着唇，唇色都发白了。 他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敢开口。 此刻的他不像个男人，居然委屈的想哭。 “四师兄，你怎么了？” 沈淸玄想要冲她笑，说自己没事，可也笑不出来。 他就这么仔细的盯着楚楚的脸看，看着看着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差点用藤蔓勒死鹿悠悠的情景。 他很确定，当时他对她的恶意满满。 可是那孩子居然傻乎乎的笑着说：“四师兄，你是要和悠悠玩游戏吗？这是什么游戏呀？” 就是这么单纯的一句话，让他当时打消了杀她的念头。 松开藤蔓的时候，她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，很疼吧。 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疼。 同样都是被伤害了的人。 鹿悠悠像个白痴一样没发现他的杀意。 他也像个白痴一样依旧放不下楚楚，明知道她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，还是不想放弃。 两个人站在一起僵持了好一会儿。 女子委屈巴巴的，红着眼圈控诉。 “四师兄，你以前从来不会限制我的自由的，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。” “我只是希望可以永远在一起罢了。” 楚楚摇头：“这样是不对的。” “那怎样才对！你是想要和我们六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吗？”沈淸玄忍不住冲她低吼一声。 吼完他就后悔了。 他看到楚楚的眼中迅速积蓄出泪水，如断线的珠子，啪嗒啪嗒掉落下来。 哭的好可怜，我见犹怜。 “对不起。”沈淸玄慌了，连连道歉，不断轻哄。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才将她哄好。 沈淸玄告诫自己不可以再惹楚楚伤心。 时隔多年，好不容易在幻境里遇到了楚楚怎么可以让她伤心难过。 在之后的生活中，他是真的将一肚子的不愿意压了下去，不管做什么都顺逆着她。 他以为，只要这样，他们两个就可以在幻境里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。 即便肉身死掉，他也是愿意的。 幻境之中，他们像一对道侣，每天生活在一起。 一年...两年...十年...... 他觉得自己可以幸福，然而随着时间的延长，他却发现两个人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。 楚楚的确可爱，但也爱哭爱闹爱生气。 他哄啊哄，不停的哄，在一起多少年，就哄了多少年。 这么多年，他的性格磨平了很多，而她一直都是那天真爱哭爱闹的样子。 他好像有点累，但好像又可以继续坚持。 唯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，楚楚还是会时常把别的男人挂在嘴边。 她会说： “好想成熟稳重的大师兄啊，大师兄从来都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一个人。” “二师兄虽然脾气特别臭，但是每次面对我的时候，都会将所有的坏脾气化为绕指柔。” “三师兄温文尔雅的让人忍不住靠近，肯定有很多女修喜欢吧，但是三师兄最喜欢我，嘿嘿。” “我最喜欢看五师兄笑了，他笑起来特别好看，脸颊两侧有梨涡，还会露出虎牙呢。” “六师兄是众多师兄中最美的一个，连女子看了都会嫉妒，但是我从来不嫉妒，因为我知道六师兄不管长的多漂亮，他都不会正眼看别的女人，只会看我。” “我好羡慕七师姐啊，如果七师姐是个女子，肯定比六师兄还要好看，可惜了......” 这些话，她长期念叨，听得他耳朵都要出茧子了。 听的多了，也就烦了。 “你那么喜欢他们，不如全都一起生活怎么样？我们几个男人都围在你身边，你觉得如何？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她的脸上居然出现的是娇羞神色。 哈哈哈，太可笑了。 他真的笑了，嘲笑，冷笑，放声大笑。 随着笑声，心脏又开始疼了，口腔里出现腥气。 沈淸玄想要忍下去，不想吓到她。 可是，他又不想再忍耐了，忍了太多年，还要继续忍多久。 一口血喷了出来。 他眼前发黑，陷入黑暗前，看到她焦急的脸。 而他再也生不出要去哄的冲动，心疼还是会心疼，却也该放下了。 幻境里到底经历了多少年他不记得了，他只记得时间很长。 原以为再次醒来会回到现实，但并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