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熙和张婶聊了一会,张婶便出去了,另外两个病人没在,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她哥两个人。
金兴鹏跟她一起都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,所以不同姓。
她哥的脸色苍白,身形消瘦。
从被打到住院,金兴鹏已经躺在床上两个月,因为她工作的事情,不得不从海圣的医院转移到义城。
她在病床旁待了一会,没忍心叫醒他。
她掏出手机,放到桌子上。
咔哒的声响,在寂寥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。
金兴鹏抬手捏了捏眉心骨,眼眸中带着一丝刚醒的混沌,视线好一会才聚焦到一处。
景熙有些愧疚地说:“哥,吵到你了?”
她起身摇起床铺,给他端了一杯热水。
金兴鹏喝完水,放下杯子,歪头看她。
景熙也回看金兴鹏一眼,问:“饿了吗?要不要去买点吃的。”
金兴鹏摇头,双臂支着身体坐起身:“不是很忙吗,来干嘛。”
景熙尽量提高了语气,让自己听起来高兴一些:“张婶说,你的腿已经能动了,大概再做两期康复训练,就能站起来了,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金兴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,心里越发地愧疚起来,赴死的念头也更加强烈。
不能再拖累她了。
景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翻着里面的药,很多都是消炎止痛的药,只有一板白色的小药丸是用白纸包着的。
她拿起那包白纸,问:“这是什么药?怎么连个名字都不写,要是看护拿错了怎么办?我去找医院要个说法。”
金兴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但又马上松开。
她的皮肤生得白嫩,又敏感,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有痕迹。
金兴鹏口气有些生硬:“别去,我知道什么药。”
景熙故意说:“那不行,要是疏忽了呢,吃药不是小事。”
金兴鹏停顿了两秒:“扔了吧,过期药,不能吃了。”
他被病痛折磨的身躯显得异常消瘦和薄弱,一身宽松的病服空荡而又萧条,唇色被水光滋润着倒是被苍白的皮肤映衬的有几分红润,俊秀的面容因为焦灼拧成一团。
他已经完全没有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样子,跟两个月前判若两人。
他抬起头,看着景熙。
景熙正在拆药丸,不仅把药捣碎了,还把碎了的药屑泡进水里,等彻底化了,才倒到湿巾上。
整个过程,跟在做实验一样。
“你还怕我捡起来啊?”金兴鹏嗔怪一句。
景熙清脆的笑声响起,说:“不是,怕别人乱捡。”
金兴鹏摇了摇头,也跟着笑了起来,因为她的出现,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,心里那个绝望的念头也散了几分。
其实,活着也挺好的吧。
金兴鹏问她:“工作怎么样了?新同事还好相处吗?”
景熙盯着湿巾上的水渍:“还挺好的,不用操心。”
金兴鹏自嘲道:“我这样子,废人一个,还怎么操心?”他见景熙要拿湿巾,说道,“套个塑料袋,别碰了皮肤。”
他生意好的时候,雇了好几个保姆,不让景熙碰一点活。
现在呢?
不胜唏嘘。
景熙从包里拿出一次性手套,应道:“哦,差点忘了。”
这时,另外两床的病人陆续回来,张婶端着脸盆进来,脸盆里面装了热水。
张婶:“金先生,擦身子了。”
金兴鹏哼了一声:“张婶,我妹是又给你加钱了吗?你态度变化很大啊。”
另外两个看护也开始起哄:“可不是,一对比,就显得我们做的多不到位似的。”
张婶放下盆,说:“哎呀,我是看李小姐太辛苦啦,这么晚还得过来。”
金兴鹏抬起手指在空中朝张婶点了两下:“我丑话说在前头,不许再跟我妹要钱。”
景熙扔掉湿巾,直起身子:“我没给张婶加钱,听你这么一说,我还挺不好意思的,等我发了工资,我包个红包给张婶。”
金兴鹏有些无语。
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这么一点钱斤斤计较,他心里更不痛快。
张婶忙摆手:“不用,不用。”
二床看护扶着老爷子坐下,不服气道:“你没给,你男朋友偷偷给了呗。”
金兴鹏错愕地反问,口气有点重:“谁?东西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,我妹妹是电视台工作的,你们这个话算诽谤了。”
景熙也愣住了。
二床看护被金兴鹏骂得一愣一愣,刚想再开口,张婶赶忙跑过去,捂住她的嘴巴:“没有,没有,那是我儿子。”
二床看护拉下张婶的手:“唷,你还有这么帅的儿子,你儿子干什么的,看起来挺有钱,这么有钱你还出来干看护,还不如回去享清福。”
张婶笑道:“我家还是收租的呢,怎么,就不许有钱人出来做看护,你们这是职业歧视。”
景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刚才一瞬间,她差点以为来的人有可能是正卿。
现在想想不太可能。
正卿并没有要跟她和好的意思,而且自从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