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里幽篁,天雨淅沥。
庭院外只闻一声马嘶,坐在竹阁里的剑客立即起身,冒雨奔了出去,望见许乘风牵着青骓马平安归来,李纯阳的脸上露出喜色。
“青骓,安然无恙!”
许乘风将缰绳递给李纯阳,后者全然不顾衣服湿漉,伸手轻轻抚着马背,向许叔道了声谢,然后牵青骓去往马棚。
踏!
许乘风走进竹阁,脱下蓑衣,摘了箬笠,待他在桌前坐下,周瑾瑜好心递过去一盏热茶。
“拓跋城主此番来找许前辈,除了归还马匹,可还有其他事由?”玉无瑕清声问道。
“没有,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。”许乘风摇了摇头,饮了口热茶。
“李少侠,李少侠!”
几人闲谈间,正逢诸葛琮驾雾归返,他口中还一直喊着“李少侠”,声声急切,许乘风等人望去,只见云雾之上,除了小天师本人,还有一人一马。
待云雾落地后,诸葛琮向秦淮做个了请的手势,道:“秦少侠,这里便是幽篁居了,请先入阁稍歇。”
“纯阳呢?他不是在这里吗?”秦淮环顾四周,只发现阁子里坐着的玉无瑕三人,未有熟悉的剑客身影。
“走,过去问问。”
诸葛琮眼看李纯阳不在,便带着秦淮经过回廊,进了竹阁。
“这位是?”周瑾瑜瞧得秦淮面生,不禁开口问道。
“他就是李少侠前几日闲聊时说的好友,冒死把他从武陵一路背到桃花源的那位,秦淮!”
诸葛琮道明了秦淮身份,顿时惹得玉无瑕三人目光投来,看得秦淮浑身不自在,但他也仔细瞥了一眼三人,眼神落在玉无瑕身上时,蓦然一惊。
此女,莫不是在渝州时见过?
“常常听纯阳提起秦少侠,没想到今日在幽篁居得以相见。”玉无瑕主动开口打招呼。
“纯阳?!”
听着玉无瑕叫得这般亲切,秦淮脸上惊讶之色更甚刚才,当初渝州的惊鸿一瞥,如何使得李纯阳和这位姑娘有了交集?
“小天师,刚才叫我作甚?”
正当秦淮满腹疑问之际,李纯阳冒雨从后院赶回,他前脚踏入门槛,便看到了一张略显狼狈的熟悉面孔,剑客脸上笑容僵住,旋而喜色大盛。
“秦淮!”
“纯阳!”
刀剑双侠,今朝再会,二人立刻敞怀相拥。
“我还以为你已经到了昆仑,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!”松开拥抱后,秦淮满脸喜色,道。
“哈哈,这就是天意。”李纯阳笑着请好友入座,旋而一脸凝重,启唇道:“你怎么来凉州了?伯父的病势,可有好转?”
“父亲没有得病,是中毒了。”
秦淮摇摇头,脸上挂着一抹惆怅,解释道:“遇害的也不止父亲自己,今年全国境内,凡是卸任天策总司一职的官员,都遭到了朝廷的人下毒谋杀!”
“竟有此事?”
李纯阳剑眉微皱,其余人也都感到不可思议,他们听李纯阳讲过,秦淮的父亲曾是武陵城天策总司,为朝廷稳定南境诸城治安方面,做出了不小的贡献,如今看来,颇有种兔死狗烹、鸟尽弓藏之意!
“仙阳一带有传,秦岱宗遇害后,赵隳担心各地发生叛乱,便下令谋杀各城郡中武功、声望较高的天策总司,免得他们将来成为叛乱的祸端,据说秘密执行此任务的,是一个名叫蔺羽的龙鳞殿镇殿使。”秦淮眼中有愤,暗暗咬牙,想来是恨透了赵隳、蔺羽这类人。
“这倒也合乎常理,自古以来,宦官多是因身体残缺,而产生变态心理的阴毒、无情之徒。”周瑾瑜声音平静,但一语一句间都透着股对宦官的鄙夷、痛恶之情。
“伯父中的是什么毒?”李纯阳忧心问道。
“洛阳的杜忘忧公子,也就是你的三师兄,他遣人送来十万两银票,我便带着银票去了百花谷,幸好谷主医术高明,用针灸之术封住父亲的经脉,暂保他性命无虞,但据谷主所讲,这种毒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,她也只能依着各类医书的记载,调配解毒之药。”
秦淮脸上喜忧参半,喜的是父亲除了不能动用真元,身体无其他异样,已经能下榻行走了,但他体内经脉日益衰败,怕是时日无多。
“所以你来幽篁找叶前辈,是为了求药?”诸葛琮疑惑地问道。
“不错,谷主说十里幽篁生有世间罕见的紫玉修竹,要我来借几朵竹花,用作解毒药引之一。”
秦淮回答后,李纯阳立刻向诸葛琮投去目光,后者现在是幽篁居主人,借竹花一事,他应该能做主的吧?
不料,小天师苦涩一笑,道:“不瞒秦少侠,幽篁居院子后面就长有紫玉修竹,现今八月高秋,竹花早已盛开,但恐怕不好摘取。”
“为何?”李纯阳急切地问道。
“那里有一座叶前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