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5. 摄政王 五皇子临朝摄政(1 / 2)

墨遐眉梢微抬, 很快明白相柏为何如此失态。 “阿柏,崔家再不得陛下信任,也是朝中第一世家, 皇后娘娘和陛下又有着多年情分。便是陛下如今猜忌厌倦,只要崔皇后足够审时度势,崔家就不会倒。” 墨遐不想打击相柏, 却也不忍隐瞒。 因着相薇的死,相柏恨透了崔家。奈何他想要动摇崔家,无异于蚍蜉撼树。 宁州关于立储的风言风语,是相柏这些日子最好的慰藉。谁料墨遐一席话, 直接戳破了相柏的幻想。 相柏睁着通红的眼,一眨不眨地看着墨遐, 因为与玉公子弹琴论曲而隐隐放下的执念又开始破壤而出,泛着不易察觉的癫狂:“所以都是我自己为是吗?” 相柏突然抓住墨遐的手腕:“阿遐, 是不是。” 墨遐用左手把右手腕的五指一根根移开,起身上前, 揽住相柏肩膀, 用力抱着:“阿柏, 别这样, 会好的, 一切都会好的。” 墨遐在他耳边低声:“阿柏, 你相信我, 五年内,崔家,大皇子,七皇子,所有与崔家有关的人, 都将不复存在。” “薇薇的仇,不止你,我也不会放下。” “你放心,崔家,一个都逃不掉。” ............ 事实总是如此猝不及防。 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,当日夜里,相柏便发起高热。 墨遐心急如焚,又顾忌着京城来人,哪怕是上街抓药都是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 宁州满城热闹,墨遐的小院却愈发宁静,除了咕咚冒泡的水声与弥漫药香,再无其他喧嚣过客。 惠宁郡主的仪驾离开宁州的那日,相柏悠悠转醒。 “你终于醒了。”墨遐架起竹窗,回头看着相柏笑。 “几时了?”看着切成菱格的大亮天光,相柏微微闭眼,偏过头。 “几时?”墨遐走向相柏,“你睡了十日。” “十日?”相柏坐起,眼神急切扫向院门方向,“我......” “惠宁郡主与皇城的队伍已经离开宁州,阿柏,来不及了。” 肩膀□□。 相柏沉默很久,手指无意识地拨着被褥。 良久,才开口,却是声音艰涩:“我只是想要再见见他,至少,和他道别。” 墨遐将琴谱放到相柏手中:“阿柏,错过之事不可追。既是知己,高山流水,总有相见之日。他肯定也会来寻你下落。” 有了墨遐的劝慰,相柏也不再自怨自艾,慢慢地,从崔家的阴霾中走出。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。 相柏仍旧是王府的乐师,每日前去王府,为宁川王,为王府后宅美妾,为宁川王座下谋臣,抑或是前来投奔的有名之士奏乐拂弦。 墨遐仍旧日日生活在小院,等着大婚的风头过去,等着皇宫中人陆续离开,墨遐偶尔也会前往茶楼,点上一盏清茶,听着天南海北的过客,闲谈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朝堂大局。 悠悠载载,辗转又是两年。 两年来,皇城夺储,纷争不休。 大大小小无数起落,牵扯众多士族高官,端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,无止无休。 最引人注目的,莫过于两件大事。 一为去年春蒐,皇帝遇刺。 德临帝正值壮年。四年前秀贵妃诞下宫中最小的皇子,更是令德临帝自认龙精虎猛,甚至又开选秀,大选宫妃。 谁料人算不如天。 陛下从宫中出发时还兴致高昂,甚至在猎场亲手射下一只白鹿,彰显大梁赫赫天威。怎料不过几日,再回宫,已是身受重伤。 太医院上下全力医治,好不容易保住德临帝性命。 皇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彻查,查来查去,最后竟是查到了二皇子头上。 二皇子自是喊冤。 然人证指认,物证如山,哪能由得他空口白话,抵死不认。 一道圣旨,意气风发的二殿下,一夜之间,贬为庶人,幽禁府门,终身不出。 二为秋日祭祖,大皇子谋反。 虽然那场山呼海啸般的兵变被德临帝派兵及时镇压,然本就因春蒐落下病根的德临帝却受不住打击,当场昏倒在天台。 送回宫时,太医却道,风邪入体,药石罔效。 国不可一日无君。 五皇子以元后嫡子的身份,临朝摄政。 先是细数崔家犯下的二**罪,抄家灭族。往日第一世家,轰然倒塌。 再是以铁血手段排除异己,掌控朝堂。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,大皇子不知所踪,二皇子被废庶人,皇子早已投诚,四皇子不问世事,六皇子天真痴傻,七皇子终身幽囚。 所有成年的皇子都再无反抗之力,朝廷已是摄政王的天下。 百姓皆称摄政王仁孝。 以臣子自居,仍旧奉德临帝为皇,此等诚顺,上感天地。 唯有墨遐端着已经冷掉的茶水,笑着摇头。 哪里是陆尘彰仁孝,分明是他要德临帝眼睁睁地看着,自己哪怕身为帝王,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傀儡,往日再如何势位至尊,今日也不过是卑贱蝼蚁,生死荣辱,任由拿捏。 ............ 曾经乾明宫作为皇帝寝宫,何等庄严繁华。如今却只有零星几个宫人稀稀拉拉地站在角落。 偌大宫殿无人值守,早春风寒,门窗猎响,倒像是闹了鬼的冷宫,诡异又不吉。 宫中谁不知道摄政王对陛下的态度?对待德临帝这个只剩等死,再无荣光的旧主,自是要暗中跟随摄政王的指示。 至少在摄政王登基时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 陆尘彰一步步登上台阶,经过两侧跪了一片的宫人,经过两扇需要四人才能推动的雕花大门,慢慢地走到德临帝的床前,在五步处停下。 德临帝躺在床上,留着涎液,瞪大双眼看着陆尘彰,废了很大的力气,才吐出一句:“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