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看着都有些羡慕。
在叫醒暴君和不叫醒之间权衡一瞬,云姌果断放弃前一个想法。
就让暴君睡吧,睡着就不折腾她了。
云姌拿出另外几本医书,趴回自己的小桌子。
也不知道暴君究竟在找什么,她先把这些书读一遍,看看里面有什么机窍。
…………
慕容渊清醒之时,天色还是黑青的,只有将将烧到底部的蜡烛还在勉强支撑着,烛火照亮周围一小圈地方。
他睁开眼,看见头顶的船板,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何处。
昨晚他来寻找药方,遇到云姌,之后让小姑娘读医书给他听。
他体内寒毒自胎中而来,暗查许久,只收集到寥寥几条线索,在南郡时,得知寒毒的解毒药方藏匿于一本未知的殷氏药方集录中。
慕容渊这些年拿自己试药,已经能确定其中几味药材,其余残方却是毫无头绪。
若不是在城中听到太守府近日广收医书,其中就有殷氏的孤本,他也不会换身份上船来。
王家女郎身边有河东的探子,如今还不到让河东那边发现他的时候,慕容渊只能忍耐再忍耐,否则直接将医书盗走,于他也不是难事。
只是医书丢失的消息传到河东,难免不会被那府的人猜出他的存在。
奈何头疾误事,既要借小姑娘寻到药方,又不能让她知道他身中何毒,慕容渊干脆让云姌将整本医书读一遍。
以她的心智,定然猜不出自己的意图。
可是……慕容渊没想到的是,他居然被小姑娘读书的声音哄睡着了?
慕容渊腾地坐起身来,发现身上盖着一床白底青花的薄被。
被面不大,只堪堪遮住他一半身体,隐隐散发着少女的花香气。
慕容渊将被子掀到一边,抬眸看到趴在矮桌上枕着侧脸睡着的云姌。
发髻松散,软耷耷垂着,遮住微鼓的小脸,唇瓣张开一条小缝,露出小巧粉红的舌尖,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晶莹。
慕容渊站起身,随手将薄被披到小姑娘身上,转而看到铺满半张桌子的医书。
小姑娘手里还捏着一本。
慕容渊拿过一瞧,俊脸不由得一僵。
《妇人千金方》——不仅如此,小姑娘翻开的恰好还是妊娠篇。
就算不知那册殷氏孤本的书名,慕容渊也能确定,他绝不会在妇人方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慕容渊嫌弃地丢开那本医书。
看也不看沉睡的云姌,径直绕过她向门口走去。
临要迈出去时,慕容渊忽然想起一件事,转身回来,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,放到小姑娘手边。
之后利落转身,消失在夜雾朦朦的河面上。
*
船上的动静渐渐热闹起来,云姌被吵醒时,发现书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。
也不知道暴君何时离开的,她揉揉眼睛,迷糊地从桌上爬起来,手指突然碰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。
低头一看,竟然是一面手把镜。
这毫不出彩的样式,这毫无新意的花纹,不正是暴君前几日买给她的那把吗?
一定是暴君放在这儿的。
云姌激动翻过镜子,瞧见微黄镜面中自己这张无可挑剔的脸。
嗯,真好看,眼睛好看,鼻子好看,就连嘴巴也……
等等!嘴角那里是什么,她、她居然流口水了?
啊!不就是梦里梦到慕容渊那张脸了吗?
她看得入迷,一时没忍住手,在梦里揪人家眼睫毛来着。
哎呀呀,幸好他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,不然肯定要被气死的。
等下次,下次再看到睡着的暴君,她一定要上手摸一摸,先过把瘾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