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窗中淌进来。
云姌一个激灵,从炕上翻坐起身,猛然看见土炕另一端,躺着个黑衣人。
她并膝挪过去,借着月光看清这人就是慕容渊,提起的心才放下来。
吓死她了,她还以为暴君把她丢下了呢!
晕倒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,应该是暴君找到了收容她二人的村子,能腾出一间空屋子供过路人歇息,这主人家还挺好心的。
云姌重新躺下来。
她之前晕倒,是因为高热才退又太过疲累的缘故,睡过一觉后,精神好了许多。
她背对着暴君,悄悄打开金手指面板。
点下签到按钮,拿到今日份的清露无声喝下。
刚准备关闭面板,却发现物品栏那里,悄无声息地亮了一格。
【盈目液】——
盈盈秋水,顾盼神飞。
介绍语只有简短的八个字,这功效看着就像现代的美瞳。
云姌用意念轻点,下一瞬,眼睛突然清凉,像是被强行滴了两滴眼药水。
物品栏随之黯淡下去。
只有当云姌再次攒足点亮【盈目液】的善意值,这一格才会亮起来,善意值增多,其余物品也会随之点亮。
云姌后知后觉地发现,她昏迷的时候,金手指竟然无声无息地攒下兑换两滴【盈目液】的善意值。
难道是暴君做了什么善事?
云姌也不能将慕容渊推醒盘问他,把困惑藏进心底,回头看一眼沉睡的暴君,默默移开两人的距离。
紧贴着土炕边缘,沐浴在月光之下,云姌又睡熟过去。
再次醒来,是被院子里的劈柴声吵醒的。
云姌从屋里走出来,看见慕容渊背对她而立,手里拿着斧头,脚下已经堆起小山似的柴火,一根一根散落在地上。
同时,云姌也听见脑海里善意值增长的声音。
原来昨晚收集到的善意值,是这么来的啊!
想想也对,她和慕容渊不能白住在人家屋子,暴君应该是用劈柴来换住处。
云姌走过去,准备把柴火整齐码放好。
“子渊哥哥,我来帮你干活。”云姌嘴上说道。
下一刻,手心被木柴上的倒刺割到肉,云姌疼得缩回手,嘴里倒嘶一声。
慕容渊瞥她一眼,云姌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。
就在这时,听得“嘎吱”一声,云姌回头循声看去,主屋的门已经被人推开。
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农家妇人。
妇人脸上布满沧桑,看见她的一瞬,小眼睛顿时亮了亮。
不知为何,云姌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。
妇人上前的动作顿住,看一眼身形高大的慕容渊,没继续向云姌走来。
只是那脸上的欣喜神色,是怎么也藏不住的。
这户人家,竟是如此的热情好客吗?看见客人就高兴?
不仅如此,这个妇人送来的吃食让云姌更添一分惊讶。
如今是灾年,家家户户都吃不饱,妇人却端来两碗大米粥,给云姌的那碗还格外稠厚。
“吃吧,吃吧。”妇人的口音有些重,云姌仔细听才能听懂。
待妇人转身离开,云姌把自己那份大米粥推到慕容渊面前。
“子渊哥哥,你吃这碗。”云姌扬起笑脸,眼眸清亮如星,弯弯似柳叶弦月。
哪怕脸上还带着黑灰,依旧挡不住这双眼睛的潋滟盈盈。
慕容渊对上小姑娘的眸子,神情定住一瞬,下意识半眯起眼睛。
为何他以前不曾发现,小姑娘的眼睛如此漂亮?
既黑、又亮,就像他幼时看见过的墨色玛瑙珠。
那是在云府之前的事情了,慕容渊难得回忆起来——
他挨了珠子原主人一顿拳头,咬牙把那颗珠子抢到手。
夜间,玛瑙珠被那个女人发现,她又一次发疯,一边嘶喊着,一边拿着珠子反复往地上掼。
玛瑙没碎,可是表面多了许多丑陋的划痕,不用那个女人多说,慕容渊自己就十分嫌弃地将之丢弃。
后来他在云府见过不少珠玉宝石,可惜都太艳丽,比不上那颗丑陋的黑色珠子。
看见这样一双眼睛,慕容渊的心情莫名好上几分。
他收下小姑娘的好意,将米少的那碗推到云姌面前。
甚至话都多说了两句:“这户家里只有夫妇二人,男人半瘫,女人脑子不太灵光,成婚多年都无所出。”
云姌正喝着粥,听到这话,不懂暴君为何突然说起这个。
是为了向她介绍借住的人家?
听起来很惨啊。
云姌双手捧着粥碗,喝得更加小心。
慕容渊瞧见她一无所知的傻相,说话的欲.望顿消。
*
云姌原以为吃完那碗粥,暴君就会带着她离开,没想到暴君居然说要在这户人家住下,两日后再出发。
院子里的活已经做完了,慕容渊占据土炕一头,云姌就乖乖坐在另一头。
那个妇人来过两回,想喊云姌出去,都被云姌用身子不舒服的借口回绝了。
她看着暴君从包袱里拿出一卷黄褐色的绢帛,展开足足有两尺见方,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