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恐怖?”站在一旁的师傅不屑的冷笑一声。
我脸顿时红了,自己刚入阴行的时候,可是被那些邪祟吓了个半死,现在反而说人和邪祟一点都不恐怖,颇有些死鸭子嘴硬的味道。
但老太太似乎并不在意我说了什么,而是接着自顾自的说道:“祭品是逃过了一劫,但是本来负责看着祭品入河的人,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。”
听到老太太的话,我顿时一愣,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:“您是说……”
老太太点了点头:“当天夜里,那个人就死了,整个人在墙角站的笔直,被发现的时候除了一脸不知道在临死前看到什么的惊恐表情,就剩下一具湿漉漉的尸体。”
“本来用来当做祭品的纸人,则是端端正正的躺着他的床上。”
我心头不由得一颤。
这和我的情况怎么那么相似?
听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,是那个祭品纸人和这个倒霉的家伙互换了身份。
纸人成了他,他成了纸人。
彻底的身份互换。
而我和当铺里的纸人也是差不太多的情况,唯一区别,我暂时还能掌控自己的身份。
一想到这,我就暗暗下定决心,要赶紧想个办法解决掉当铺里的纸人,它不止一次想要取代我,拥有我张家当铺掌柜的身份了,留的太久,难免是个祸害。
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将我取而代之?
只可惜,连师傅都说他没有办法解决。
这倒是个不小的麻烦。
心里正有些烦闷之时,陶佑斯的奶奶再次幽幽开口道:“你该不会以为又是什么邪祟作恶,害了活人吧?”
见老太太看穿了我的想法,我连忙点头。
一旁师傅则是微微摇头,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。
“也多亏了是有你张家!”老太太提高了声音:“头七当晚,那人的邪祟去你张家当铺和你爹做了交易,交易内容,我不得知,我只知道,在当晚,他的邻居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家里。”
听老太太的意思,并不是纸人是邪祟害了那人,相反,那人死了之后因为有怨有恨反而变成了邪祟。
至于死掉的邻居,应该就是父亲帮忙了却了他的执念。
那么要这么说的话……
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“您是说,害了他的人,是他的邻居,而不是纸人?”
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
老太太眉心的黑气更甚,眼看着就是时间不多的样子。
即是如此,她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说的那么清楚,那么详细?
断阴命,了执念,不是阴行的人该做的营生吗?
有必要在她不多的时间里,重点和我说这个吗?
我愈发的觉得不对劲儿,但是又说不出来哪不对劲,这种感觉就好像河神给我的笑脸,软绵绵的,让我深深陷入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。
“那人的邻居也许是真的想吓他,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,反正在他回家之前,把本来用来当做祭品的纸人放在了他的床上。”一旁师傅十分反常的耐心起来,徐徐说解释道:“然后刚从外面回来的他,就那么被吓死了。”
果然!
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!
正所谓最恐怖的不是人,也不是邪祟,而是人吓人。
被吓死的人自然心中有怨,死了之后成为了邪祟,来找我爸做了交易。
交易内容大概率是阳寿,换取对害死他的人的报复。
毕竟,这样的交易我也做过。
我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蒋情那张阴森恐怖的脸。
可我转头又一想,不对啊!那老太太说的尸体湿漉漉的又是怎么回事?
这让我想起那些死在河里的邪祟。
只有死在河里的邪祟,才会浑身湿漉漉的!
被吓死的人,怎么可能?
我转头看向老太太,才发现,老太太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头低了下去,只剩下她的声音道:“本来是没有邪祟,可是如此一来便凭空多了三个邪祟,虽然其中一个了了执念,但是留下来的还有两个。”
我听着老太太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,感觉怪怪的,那声音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,又似乎完全一样。
那种感觉让我既熟悉又陌生。
最关键的是,老太太的话让我愈发糊涂了,什么叫又多了两个邪祟?
不就是只有一个吗?
而且这和景南的风水,河神的迁坟,以及我爸的犯忌讳又有什么关系?
听起来一点关系也没有啊!
我百思不得其解,抬头看向师傅。
但师傅王利民只是摇了摇头。